“沈家姑爷一定还躲在里面,朱伍长去里面搜搜就知道了。”那个小个子的男的说道。
这小个子的男的叫吴双,乃是吴府的家奴,平日里与经常出入深府的沈生平很熟悉,沈生平对他们这些下人也算是阔绰,经常带着他们去烟花之地赏玩,事情办的好了也会时不时的打赏银钱。
沈生平几乎是决裂的事情他也是知道,其中沈生平对梓游个人的仇恨他也听说过,这个时候恰好亲眼看到梓游他们杀人,还杀的是胡人,若是以此把梓游送进牢房,那沈生平一高兴,一定会好好奖励他的,想到此,吴双的心里就偷着乐起来,看你们还怎么跑,变成俺的打赏吧。
恨不得亲自冲进去,把那梓游搜出来。
只是,这官府的伍长却让吴双捉摸不透,就算是明确的告诉他了,杀人的是梓游,然而却没有太过于积极的去干本应该他们干的事情,仿佛只是做样子而已。
“这么说,屋里面还有其他人,你在窝藏犯人么。”朱当先饶有兴致的看着马顺,用着很让人揣摩不透的语气问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三个人都是我杀的!”马顺当先一步说道。
“这么说,你招了?但你可知道,你杀的是燕王手下的官军,还是三个,就算是招了也难逃一死。”
“那又如何,燕地的胡人欺我中原无人,再给我一百个也杀的。”马顺傲然的说道,然后从家里拿出了梓游穿过的血衣丢到了朱当先的面前。“这衣服便是我的罪证,就是我杀的,杀的是胡人,杀的是欺辱我汉人的胡人,我马顺绝不后悔!”
“不是他!”吴双在一旁叫道。“我看的清楚,是沈府的姑爷动的手,绝对不会错!他是顶替的!”
“叫什么叫!”朱当先不耐烦的打断了吴双在一旁的激动。“八成是你看错了,这人已经认罪,而且还有物证,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什么沈府姑爷不姑爷的,老子只是来抓犯人的,只抓人不认人!”
“我不服,绝对不是他,我要到找吴云大人告状,你们玩忽职守,胡乱抓人!”
“特么的,老子办事还用你指手画脚么。”朱当先一个不爽就把那吴双踹倒,冷冷的说道。“吴大人管兵的,岂能插手刑罚之事,不过是吴大人家的家奴,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使了眼色后,手下的衙役们一顿对吴双拳打脚踢,后者在如此的折腾下哀嚎不断。
马顺是没想到事情如此的顺利,这衙役的伍长这么好说话,还是说自己的演技太像了?
朱当先整完吴双之后,再次看向马顺。“既然你已经认罪,那么就跟我们走吧。”
后者回头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喃喃的说。“我为义士替罪,祖宗娘亲一定不会怪罪我的。”
然后毅然跟随着衙役们离开了。
但梓游他们并没有出来,因为大部分的衙役撤了,那个衙役的头头还在,并在别人离开之后,进到了这个屋子里。
朱当先来回张望,床上似乎刚死不久的老人家,还有那一动一动的米缸盖板,都被他收在眼里,只是这些事情都没有引起他的兴趣,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桌子前,放下了什么东西,便是离开了。
梓游这才从柜子里面走了出来。
沈梦溪的双腿因为蜷缩着有些麻木,揉了揉小腿,缓解着那种无力感。
梓游先是走到桌子前,看了看那个伍长留下来的东西,一张纸条。
上面写的:我能帮你的就这些了。
几乎不假思索的意识到,这是张秉在其中使了力道,不然的话,那些衙役根本不会放水放的这么明显,死了胡人,还是燕王的人,怎么说也无法交代,若不抓梓游的话,那一定是需要有人来背锅的,即使马顺不主动出来承认罪责,那些衙役估计也会以其他理由抓别人。
“爸爸,马大叔被抓走了,可人明明不是他杀的。”
“恩,不是他杀的,是我杀的,是不是该抓的应该是我?”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沈梦溪赶忙摇了摇头,想解释什么但找不到好的说辞。
“没人该抓,该抓的是那些胡人,不该死的是那些胡人,若我们不快一些的话,整个雪州都会变成地狱了。”
梓游说完,忽然间注意到桌子上除了张秉的纸条之外,还有一把匕首,之前老太太留给马顺的匕首。
马顺没有带走,看来他已经有了这必死的觉悟。
感受着匕首上的冰冷,梓游的内心却是热血涌流,仔细的端详了一番。
在匕首的柄上找到了刻字。“猎狐”
这是这把匕首的名字,猎狐,实际上应该是猎胡,取的谐音而已,据说割过许多胡人的耳朵,倒是深印其名。
抽出一看,雪白的匕刃上反射着寒光,轻触尖端,手指上顿时裂开了口子,真是割快刃,好武器。
一直以来,崇尚着和平的梓游还真没有属于自己的武器,如今天下不安分,有把匕首带在身边,却也放心了许多,总不能每次杀人,都要拿着挖坟墓的洛阳铲吧,实在有伤画风。
想必马顺把娘亲留下的匕首放在这里,也是交给他们的意思吧。
马顺的大义,让梓游不能无视,目前是救不出马顺,梓游目前能做的,就是替马顺好好安葬他的娘亲,找家棺材铺,先把老太太安置好,等办完事情回来,亲自为老人家下葬,或许还有她的儿子。
“出来了,人都走了。”梓游敲了敲米缸盖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