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逃跑者,反而不会让其他人逃跑,对待这样的言论,周正完全是嗤之以鼻,想他当将军数年,虽然没经历过什么大战,但对于军旅之事绝对是知之甚详,吴云在时,便是绝对的严肃军规,凡是逃跑的士兵,只要被抓到,那就绝对没有第二条命,每一个将领都是这么认为。
或者说从古至今,这是军队严肃军纪的不二法则。
梓游如此说,这是书生之为,完全不可取,反而让周正鄙视了他一脸。“愚者无知。”
他如此说道,但梓游并不介意,若是想更好的把淮北军掌控在自己手中,利用到他们的战力,仅仅有着张秉的鸡毛令箭还完全不够用,那只是名义上的主帅,士兵们质疑着他的决断,会让整个军队如同一盘散沙一般,触之即溃,完全就是敌人的经验宝宝,那样的话,来接收淮北军的兵权就没有任何意义。
必须做出一些事情来引起士兵们的注意,所以梓游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西边黑旗军虎视眈眈,东边雪州城燕军肆虐,我们淮北军孤立无援的在这里安营,就算是我做士兵也想着回家,更何况其他人?”
“周将军,你是哪里?”
“本将枣州人士,这有关系么。”
“家人是否在枣州安好?可有子嗣?”
“那是自然,本将之子自幼习练武艺,他日定然会接替本将衣钵,一方为将。”虽然不知道梓游为何会扯到自己的家人,但说道儿子,周正还是一脸的自豪,每一个父母都会把自己孩子的优点无限在别人面前扩大,以成为自己炫耀的资本,自己在牛逼,若是孩子不争气,总是面上无光。
但梓游显然不关心他儿子牛不牛比,有没有关张之勇,他只是借个比喻而已,带笑的说道。“那还真是恭喜了,不过听说燕军最近攻略了枣州,杀了好些人,那可比我们雪州惨多了。”
“什么?怎么会!”周正的急切溢于言表,在淮北军为将,那怕是战死他都想过,甚至他自信那怕是杀头,都不会眨一眼,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软肋,和大多数人一样,他也有家人,之所以在吴云死后,和吴云一样选择对燕军实行绥靖政策,就是怕把燕军激怒了,血洗整个淮北。
枣州也是淮北道的一个城池,在雪州北边也不过几百里远,这一切都是为了家人,但听到梓游的说,枣州被燕军洗劫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安起来,面色凝聚,遥望北方。
他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孩子在燕军的铁蹄之下能否安好,越是如此,他越是想要知道结果,活着尚且好说,倘若死了,这就是死仇,和燕军解不开的死仇。
这种表情落在梓游眼里,一览无余,仍然是淡然的表情。“将军还是回去看看吧,看看家人,小人在这里祝福将军家人平安。”
“好。”周正下意识的回答道,却是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抬头看了眼梓游,面色微变。“不对,燕军何时去过枣州,他们一直在城北按兵不动,若是去枣州的话,那动静也不可能蛮的住我淮北军的眼线。”
周正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但这却晚了,梓游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
“是的,枣州确实没事,我只不过是假设一下,倘若枣州真的有事,将军会不会想着马不停蹄的去枣州,确认自己的家人安危?”
否认已经毫无意义,因为之前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周正面色一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被梓游摆了一道,带进了坑里。
“这并不怪将军,每个人都有家人,都会牵挂家人,所以在雪州城出事以来,所有的士兵都会担忧,迷茫,逃跑回家也在所难免,关键是如何稳定下大家的情绪,只是无脑的杀人可不行。”
“那你说该如何?”周正冷冷的看向梓游,被梓游忽悠了一下的感觉十分不好,对待梓游的态度更没有表面上的客气。
梓游不管周正如何想,而是面向了广大的士兵,朗声说道。
“你们想回家么,想回家就跟我一起,我们是淮北军的士兵,一个人叫军人,一群人叫军队,军队有着军队的纪律,杀敌的时候大家一起上,回家的时候大家也要一起回,我梓游在这里保证,以副手的身份向大家保证,在张秉大人做主帅之后,大家一起回家!”
“你们一个人回家有任何意义么,家人若是死了,你们无力报仇,家人即将死了,你们也无力保护,家人还活着?那你们回去做什么?平白无故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实在是不明智啊。”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些士兵听到梓游说的话,也觉得有理,但记挂着家人的心情,却仍然存在。
“所以要回家,就大家一起回家,若是家人安好,我们便可安心,守卫在自己的家园,那怕胡人在外也丝毫不惧,若是家人不在,死于胡人之手,淮北军便是你们的后盾,提起你们手中的武器,为死去的家人报仇!因为这里也是你们的家,而我们大家则是你们的家人!”
“回家!”
“淮北军!”
在梓游如此慷慨激昂的演说之下,一种思维简单的士兵们顿时被燃了起来,纷纷起声呼喊道,声势浩大,让在一旁的周正面色煞白,即使是平时训练的时候,即使是吴云将军还在的时候,这种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也远远没有这样的响彻大地。
如何也没有想到,一次简简单单的对待逃跑士兵的行为会被面前的这个人以书生的想法,转变成了一种士气,贯彻在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