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帷幕已从两边拉开了,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被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见面目,也不知是多少年纪了,赵正心想这是得了什么病了,包裹的这么厚这么密不透风,难道是寒症吗?
夏近河坐到床边,关切地问问病势,棉被里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应着,声音听起了很是苍老。
夏近河见儿子今天心情挺好,上前慢慢打开包裹儿子的棉被,在棉被被揭开的那一瞬间,赵正差点呕吐出来,只见棉被里是一个满脸疥疮的人,这儿一片那儿一片的,看的很是恶心寒碜,除了从发型上能辨认出是男子外,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也辨识不出多大年纪。
赵正只看了一眼便起了一身的鸡皮栗子,不敢再看第二眼,夏近河却是打开棉专门让赵正看的,赵正不忍拂他的意,只得硬着头皮看了。
只见那疥疮成暗红色,就像紫葡萄一样蔓延着在他脸部,从上一直延伸到头发那里,再往上被头发遮住了也看不见,脖子下面被衣服挡住了也看不见,但看着情形,应该满身都是。
赵正心道难道夏近河是想让自己喷火烧这疥疮吗?一想到这恶心的疥疮不由得喉头发呕,想到自己要是张嘴的话一定会吐出来,哪里还能喷火呢,又想到要是真的喷火治疗,这小官人岂不是要被烧伤了,一时不知夏近河究竟让自己怎么救,心下踌躇,点了点头,夏近河这时才将儿子的棉被又包好,安顿了几句,便与众人又来到外面亭子中。
落座后,夏近河说起小官人得病的起始来,原来小官人在十六岁的时候一次去那荒废的破花园里玩耍,一不小心掉进了井里,众人手忙脚乱地救上来后,小官人就染了风寒,等风寒痊愈后,身上就慢慢地长出了癞疮,初头也没在意,以为是伤寒引起的,随意涂抹了一些外科膏药,但想不到癞疮不但一点也没好转,反而越生越多,渐渐蔓延到了全身,找了很多医生,吃过了各种各样的药,用尽了法子,癞疮竟没有一点好的迹象,而小官人因为常年喝药治疗,身体也一日一日的衰落了,这个状况已经有十几年了。
赵正心道原来是因为那口井,怪不得那儿设置成了禁地,但为什么虾嫫掉进去没事呢?还是虾嫫现在也已经满身是癞疮了,这时心里想到虾嫫还在破花园那个房子的床下面,不会丢了吧,心里又紧张起来。
这时又听夏近河说道:“后来老夫无意中抓获了已经成精的黄檗,这黄檗可逐一切外毒,本来还是等择日再宰杀了给小官人服用治病的,没想到却被贤侄无意中纵放。”
他这时说赵正纵放黄檗时的语气也完全是心平气和,完全没有一点怨意了,赵正听了心里更是愧疚。
夏近河又道:“这黄檗机灵的很,一次被抓,再就很难捉住了,老夫以为犬子的病真的治不好了,没想到忽惊闻贤侄会喷火。”
一旁的东门红衫忍不住好奇地问:“喷火怎么能治病呢?”
夏近河看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道:“喷火虽不能治病,但有一个方法能治病。”说着,深深地看向赵正,那目光里含着许多的深意,赵正迎接着那目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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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熹微,终于度过了一个很煎熬的夜。
污垢大仙和归于我望着月色渐渐暗淡的天空都长长舒了口气,昨晚将野狼击毙后,他们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了,但不久又悬起来了,因为野狼的血很浓重的弥漫在了空气中,这有可能引来更好的野狼,他们一夜提心吊胆地忐忑着,要是再次出现一只野狼的话,毫无疑问,他们再也没有气力反抗了,但是很幸运,漫长的夜里再也没有出现什么野兽。
感受着东方发白带来的舒缓,他们悬着的心才真正踏踏实实地放在了肚子里,悬着的心放下了,肚子的饥饿感又分外火烧火燎地严重起来了,望着眼前这只已经瘫倒却异常瘆人的野狼死尸,情景的惨状只迫使的人远远地离开,但空空的肚子又逼得他们不能离开。
实在是不能忍受饥饿了。
归于我搬起大石,把野狼的身上再砸烂些,在那血肉模糊中挖出一块,就那样生吞了起来。
浓重的血腥味刺鼻非常,归于我脸上的肌肉颤动,真可以说是咬着牙在吞吃了,吃进去一口后静静地缓一会,生怕稍稍动弹吃下去的就会吐出来。
污垢大仙也慢慢地站起来走了过来,从身上拿出金叶子慢慢地割着吃,他也许是以前有过这样的经历,吃起来也看不出有什么难以下咽。
归于我一看,心头不禁又有恶意涌起,一定得弄死老乞丐拿回自己的金叶子。
随着肚子越来越饱,他们的精力也慢慢地恢复着,归于我放开手脚躺倒在地舒畅地歇息着,污垢大仙闭目盘腿打坐,两人再没说一句话,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时辰,太阳渐渐升起,天色大亮,污垢大仙霍地站了起来,看他脸色神气渐充,看来恢复了不少,归于我见污垢大仙好转,怕他对自己不利,悄悄地用手捏住一块石头,也慢慢地坐起来。
污垢大仙斜眼见归于我的动作,冷笑了一声,大着步,便向前走去。
归于我坐起来看他能到哪里去,只见污垢大仙走到昨夜野狼滚落下来之处停了下来,眼光定定地朝那悬崖之处看了起来,似乎若有所思,看了一会,污垢大仙突然双手交胸,不断在身前三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