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年,我和雨儿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从小我就心仪于她,暗暗发誓,长大后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可是,当我准备好一切,在那年夏天,想要去萧府提亲的时候,却遭到了雨儿坚决的拒绝。
她……她竟然对我说,其实,她一直都把我当成哥哥,她心里已经有心爱的人了……”
看来这事,把陆远伤的还是比较深的,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伤心的根本说不下去。
林逸雪起身为他倒了一杯茶水,轻声问道:
“然后呢,你就这样放弃了?”
“我不放弃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强抢吗?
回去后,我就大病了一场。
那段时间,我是真的很伤心难过,整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简直就是生不如死,一度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母亲看我这样不争气,怕我想不开,就将表妹秦芳接了过来,悉心照料我的生活起居。
我当时因为伤心,也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也是事后才知道,原来母亲一直对萧雨不满意,觉得她是个福薄之人,克死了自己的父母,早就有意让我娶秦芳,并早就私下去秦府下了定礼。
现在看我被萧雨拒绝,便火速择定了成亲的日子,将婚期定在了八月初六。
终于,两三个月过去了,我也慢慢的淡忘了这件事,准备接受和秦芳的婚事。
你也知道,秦芳是我的表妹,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如果娶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就退而救其次吧。”
“那然后呢,你怎么最后还是娶了萧雨了?”
“就在我心如止水的准备婚礼事宜的时候,有一天夜里,萧雨却忽然找到了我,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救救她。
原来,她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而她自称一直深爱的男人,却在某一日突然接到一个消息,称有急事,匆匆离去,从此再无音信。”
深爱的男人,突然接到消息离去?
林逸雪脑子飞速旋转着,那个男人是皇上,这一点,林逸雪是肯定早就知道了。
忽然,她想到一件事情,记得长公主曾说过,那一年她受重伤时,皇上正在江南微服私访。
现在联想起来的话,那皇上所称的急事,应该就是收到了长公主和驸马爷受埋伏,失踪的消息。
然后,皇上收到消息,顾不得和萧雨多解释,就快马加鞭回了盛京,带兵亲征讨伐司徒浩南,并寻找长公主的踪迹。
最后,等皇上安置好一切,回头再来找萧雨时,却发现伊人早已嫁为商人妇。
呵,只能说真是无巧不成书呀,一场战乱,活生生拆散了一对鸳鸯。
这也就难怪,长公主第一次在赏花宴上见到自己,就毫不吝惜的赏了百鸟朝凤簪。
想来,长公主是一直就知道萧雨的存在的,并且也明白,是自己的原因让皇上错过了萧雨,所以才对陆逸雪一直另眼相看。
这边,林逸雪脑子里思绪万千,另一边,陆远喝了口茶水,又开始娓娓道来。
“萧雨是萧家大房的孩子,从小父母早亡,是跟着二房长大的。
那二夫人早就觊觎大房的财产,想私吞,所以一直就将萧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让秦二夫人知道萧雨未婚先孕,不守妇道,肯定会将她交到族里,沉塘的。”
“啊,后果这么严重?那不是必死无疑吗?”
虽然,林逸雪早就从一些杂记上看过介绍,说北燕的风俗,就是将一些不守妇道的女子,塞进用竹子编造的猪笼里,再塞进大石头,扔进池塘,称之为沉塘。
但是,乍然听到要对一个柔弱女子动此极刑,仍然感到心有不忍。
她都况且如此,更何况是一直深爱萧雨的陆远了。
“是的,如果被众人发现,确实只有这一条道可走。
看着雨儿孤立无助的样子,我动了侧隐之心,毕竟那是我一生深爱的女子啊。
于是,我回去和母亲商议,想娶雨儿为妻,结果母亲却死活不同意。
然后,为了救雨儿脱离困境,我只能以死相逼,在母亲房门前不吃不喝跪了七天七夜,直到最后昏死在了母亲的院子里。
等我醒来后,母亲迫于无奈同意了这门亲事,但是却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想到应该很苛刻吧?”
其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陆母如果不趁机反将一军才怪。
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为了一个狐狸精,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自己。
本来,萧雨是黄花大闺女的时候,她就不同意,更何况现在又突然有了身孕,不知道从哪弄了个野孩子,为儿子戴了这么绿油油的一顶帽子。
也就难怪陆母后来会下此毒手了,看来不只是单纯的为了秦姨娘着想,而是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必将其处之而后快。
“第一条是,成亲的第二天,就将表妹秦芳以贵妾的身份纳进府。
第二条是,除了新婚夜,表妹秦芳有身孕前,不得见萧雨,更不能去她屋子里……歇息。
第三条是,无论何时,发生何事,都不得将秦芳赶出府,休弃她。
现在看来,有些要求,确实是挺极端的。”
天啊,结婚第二天,丈夫竟然就要和别的女人结秦晋之好,唧唧我我,你侬我侬。
这对一个女人来说,真的是最残酷的处罚了,简直是死穴了。
别说萧雨本来有病,又是个孕妇,就算是没病的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