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片熔岩之中,生来孤独。
有时候,我会爬到地面上去看星星,仿佛只有那一闪一闪的存在可以让我感觉到宁静。
又是新的一天,我再一次爬到了外面,巡视着我的领土。
那是一片入眼贫瘠的黄沙地,外面的人,管这叫做沙漠。
地面上一片潮湿,伴随着的,还有淡淡的骚臭。
我皱了皱眉,尽管我没有眉毛。
没有猜错的话,这是我那个邻居留下来的。
我顺着气味找去。
没一会,在我前方一团黑影正匍匐在地,做着些让人无语的动作。
我走上前,大声的打了个招呼。
“嗨,狗头,你还好么?”
那家伙被我吓了一大跳,动作被打断,下体一阵抽搐,好不容易站稳,把头慌忙转向一边,隔了一秒钟,他转过头,看着我哈哈大笑。
“啊哈,我当是谁呢,是你呀石头,早上好啊。”
我看着贱兮兮的狗头,将目光投向他那还滴滴答答的胯下,一阵无语。
可能是被我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狗头打了个冷战,问我说:“你今天怎么想起来上来了。”
我想也没想就回答:“哦,我要看看我的领土之内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狗头听了,嗨了一声,拍着胸膛,气昂昂说道:“有我沙漠死神在这,谁敢造次。”
我撇撇嘴,这家伙又来了。
我转过了身子,不去搭理他,继续巡视着我的领地。
狗头在后面哎哎了两声,连忙跟了上来。
我瞥了他一眼,问道:“你跟着我干啥?”
狗头挠了挠他那滑稽的脑袋,道:“正好我们一块。”
“你的小跟班呢?”我问。
“你是说那个木乃伊?”狗头反问。
“难道你还有其他的跟班么?”
狗头一听,就不乐意了,一张狗脸拉得极长:“笑话,想我堂堂沙漠死神,难道还会愁没有跟班么?”
我见他又开始吹了起来,我不答话,自顾自走在前面。
狗头不满的哼哼了两声,不在说话,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知道,这家伙,也是孤独的,尽管他比我多了一个跟班。
他的跟班是一个木乃伊,是狗头从一处叫做金字塔的建筑内挖出来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伟大的沙漠死神感觉到了自己追随者的气息,于是便伸出了援救的手,将自己最忠诚的部下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了出来。
我知道,那是他信口胡说,这家伙分明是饿的受不了了,才把主意打到了那玩意里头,谁知道吃的没找到,却找出来了奇怪的东西来。
木木。
这个骚气的名字是狗头对自己跟班的称谓。
他那小跟班我见过,天生带着一股子忧愁,每次看你的眼神都极其幽怨,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个始乱终弃的人渣一般,狗头也是个人物,长期面对这样奇怪的家伙,竟然精神上一点事都没有。
“我让木木在家看着,我出来看看。”狗头说道。
闻言我好奇地看着这家伙,心想就你那狗窝还用人看着?
感觉到了我的眼神,狗头有些懊恼:“哼,只有高贵的人才能享受到这种资格。”
我不再搭理他,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说道:“好了,你跟着我可以,只是你不准再把小便撒到我的脚上面。”
狗头闻言,拍着胸脯道:“你放心好了,我可是伟大的沙漠死神,怎么会做那种低贱的事情。”
“那就好。”
事实证明,有些话,还是有它的道理的,例如狗改不了吃屎。
没两步的路,我感觉到脚上湿哒哒的,在看狗头的时候,这家伙正趴在地上,翘起了一只后腿,在哪抖啊抖的,我气急了,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狗头瞬间从地上跳起来,对我龇牙咧嘴,张开了嘴巴大声咆哮。
我抓了一把沙子,往脚上抹了抹,擦干净脚上的液体,也盯着狗头。
狗头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鸣,像极了掐架前的狗,哦,他本来就是狗。
十分钟后,我揉着留下了数道齿痕的肩膀,坐在地上喘气。
狗头蹲在一边,捂着嘴巴哀叫,黄沙地上,散落着几颗牙齿。
看着狗头的惨样,我正想哈哈大笑,突然间,远处挂起了一阵飓风。
飓风卷起了黄沙,接天连地。
黄沙中,渐渐的走出了一个身影。
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好像费劲了全身的力气,偏偏他的身子很是挺拔。
强烈的反差映入我的眼眶,几乎盖过了天边的骄阳。
那个身影渐渐地向我们走来,等到了我们身边,我才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那是一个被风包裹住的男人,狂风在他身边流动,任何尘埃都无法靠近他一步。
他身上裹着蓝色的斗篷,下面穿着蓝色的胖大裤子,一头浓密的长发用一根绳子随意的扎在脑后。
走进了我们,他眼睛的余光不经意的瞄了我一眼。
在那一刻,我感觉我仿佛是被一头危险的史前巨兽盯住一般。
仿佛是永恒,也仿佛是瞬间,那个男人收起了他的目光,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继续往前走。
心中没由的升起来了一股后怕,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重新将目光投向那个已经远去的背影上面。
狗头在一旁呼哧呼哧,过了一会,猛然叫了一声,满脸凶相,低声的咆哮着,作势就要往那个背影扑去。
我连忙伸出了手臂,环住了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