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鞋是xc的,虽不是限量版,但因为鞋面上镶了碎钻,也得6万多元才买得到。
一个包一双鞋,超过60万,可以买下大半套公寓了。
“如果你想谋财害命……”岑戈提示道。
赵苏漾点点头,“我一定直接拿这个包和鞋。”
“然而这里有些不对。”岑戈指着一地玻璃碎片,“凶手注意到锁在玻璃装饰柜里的东西,于是砸破了柜子,可最后他选择放弃。为什么?杀一个人,得到60几万,从逻辑上看顺理成章。他不知道手提包和鞋的价值、他不屑拿这种女人用的东西?还是……他的‘谋财’跟大多数仇杀一样只是个掩饰?”
“还有一种可能,手提包和鞋毕竟是奢侈品,拿走之后当二手货卖掉,太引人注意了;如果藏在家里,这60几万也不能变成现金,拿了也没用。凶手……可能不太识货吧。”赵苏漾说罢,心想,死者到底是谁啊,居然花这么多钱去买一个包一双鞋,换作我,会考虑付一套房子的首付。
“可以肯定的是,一,凶手入室杀人前并没有带包,他的主要目的不是敛财;二,他不是个独居的人,跟父母、妻子其中一方或双方住在一起,因此即便拿了奢侈品,也不能够带回家;三,他很了解死者的身份和作息,对于死者来说,凶手不是个陌生人。”
“这么说还得从死者的社会关系入手。”
“这是基础,任何目标明确的凶杀案绕不开。我们现在可以去看一看尸体了。”岑戈说着,看了看表,抬眼看住赵苏漾,带着点哄孩子的语气,“看完了就得回家睡觉。”
赵苏漾这才想起自己那个案子还没结束呢。她轻叹口气,点点头,正要继续跟着他走出去,就见他的手伸过来,捏了捏她的脸,好像得到了什么甜头似的,满意地扬了扬唇角。在案发现场,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岑戈。
她脸有些热,只能抬手蹭了蹭脸颊作为掩饰。
到了浴室,岑戈手一拦,好像改变主意似的,不让她进去。她正疑惑呢,只见他探身进去看了看,似乎在斟酌她是否能接受这个场面,才让出个位置。
浴室不大,挤进好几个人。见岑戈来了,原本围着浴缸的商鸿朗、水华几人退了出去,只留下现场法医小仇。
赵苏漾挤进去一看,浴缸里飘浮着一具伤痕累累的女尸,一丝.不.挂,已微微发胀,血把大半缸水都染成了暗红色,血腥味浓得好似路过一个屠宰厂。女尸惨白的面孔扭曲,大张着嘴,即使现在双眼紧闭也能看出她当时受了极大的惊吓,黑色长发飘浮在血水中,十指还保持着鹰爪般的痉挛模样,精美的美甲折断好几根。她的颈部有明显的掐痕,手臂、小腿多处利器伤,深可见骨,浴缸旁丢着一把沾着血迹的菜刀,左手上也有划痕,但比较浅。听辖区所探员旭升说,发现尸体时,热水器喷头开着,一地的水,是他把喷头关掉的。地上的血迹被洗去了大半,瓷砖缝中还有一些,最可惜的是,本该有的血脚印也一并被冲去了。
初看时有点受不了,过了一会儿,赵苏漾稍微适应了些,但也不敢久久盯着看。这女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想了半天,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那个……‘二奶’?”
“死者叫常菀,这个公寓的户主。”法医站起来说,“尸体表面那些伤痕都不致命,致命处——”他指着女尸的脖子,“窒息而亡,利器伤是死后为之,她手上戴着一些首饰,凶手把它们捋下来带走了,因此留下一些浅浅的划痕。左手腕上应该戴着手镯、手表之类的饰品,凶手一开始想直接捋下来,失败了,继而想砍断她的手。不过,他失败了,就强行捋了去。这几个利器的砍伤……我个人认为他八成想分尸,所以打算从手、足开始,剁了好几下,但那把菜刀不是个分尸的好工具,因此他放弃了。另外……”法医指了一下女尸的两.腿.之间,“她被强.暴过,底下有撕裂伤,有没有残留的液体回去再检验。死亡时间是昨晚,即9月25日22点-24点之间。更详细的报告等进一步解剖后再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