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队。”敲门声伴随金鹏焦急的声音。
岑戈扣上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走上前去开门。
“第四色出现了!”
岑戈眉心一蹙。
“就在一小时前,一个冬泳的老伯发现尸体报的案,死者是个女的,孕妇,听说腹部没有伤口。”金鹏言简意赅,“最先到达现场的探员说,那女的嘴里被塞了一片树叶,正代表着彩虹的第四个颜色——绿。”
岑戈回身取了外套,“走。”
金鹏和勤翔跟着他走了几步,又想起一丝不对,“呃……那个……赵小妹妹呢?她最积极的,怎么没跟上?”
岑戈挑眉,顿了一步,未正面回答,只是说:“我替她出这个现场。”
金鹏一愣,忽然夸张地“哦——”了一声,刚要开口,岑戈瞥了他一眼,他又安静下来,咳了一声,没话找话地一本正经道:“嗯嗯,那个凶手真是太猖狂了,身为一个合格的探员,我们要努力思考,勤奋研究,赶紧抓住他才好。”
车子驶向市郊,那儿一整片都是千樟市这几年新建的郊野公园,公园沿着环城河一路往东,分上段和下段,下段因为有一些健身器材和儿童游乐设施,人比较多,上段相对幽静,晚上都是小情侣。
尸体在环城河上段被发现,清早起床冬泳的刘大伯上岸时听到一阵儿童的哭嚎,远远一望,一辆黑色轿车急匆匆停下,掉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后飞快驶离。他上前一探究竟,发现从车上掉下来的是个人,看身形还是个孕妇。
刘大伯以为她身体不适,想叫醒她顺便打急救电话,推了几下才发现这个女人已经死了,不知为什么口中紧紧咬着一片树叶。他吓得不轻,原地站了好久才想到要报案。
岑戈一行人来到现场时,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群众,碍于警戒带,没人能再靠近一步,只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探员们第一时间调取了附近路口监控,用来抛尸的是一辆黑色的suv,驾驶座上的司机正是死者,副驾驶是空的,凶手八成坐在后面的位子。按理说男人会比较偏爱这种车型,果不其然,车主系死亡女子的丈夫何其珪,他也赶到了现场,告诉探员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妻子于婧婧是带着两岁的儿子包包出门的,现在妻子出了意外,包包则失踪了。
岑戈来到尸体边,捋开披散的长发,于婧婧脖颈间深深的勒痕很是明显。探员们一路调监控,车子拐进一条小路后消失在视频中,探员在那附近寻找,在一个工厂围墙后发现了那辆车。车上已然空无一人,驾驶座后方的位置上放置着一个安全座椅,旁边还散落着一些小玩具,座位底下掉落一只儿童鞋。
很明显,凶手弃车而去,掳走了包包。
此时,探员们心中盘旋着一个疑问,凶手屡次剖腹取子不成,改生抢儿童了?岑戈心里想的则是——凶手为什么选择于婧婧下手,又为什么除留下象征绿色的树叶外,一改以前的犯罪风格?而带着孩子出门的于婧婧为什么半路停车让凶手搭顺风车?
何其珪又惊又怕又悲伤,坐在一块石头上捂着脸低泣,万念俱灰的模样。看他和于婧婧的衣着打扮,他们生活富足,他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于婧婧在他的公司做着个可有可无的工作,主要心思都放在带孩子和享受生活上。包包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本满心期待着于婧婧腹中胎儿的降生,谁知就在距离生产还有三个月的时候,她和那个小生命遭到了这样毁灭性的厄运。
何其珪抹了把眼泪,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语无伦次:“我……我陪客户打高尔夫……婧婧说晚上……还有包包,我们一起……她过生日,去温泉山庄,顺路来接我……我左等右等他们都不来……我……我……我就不该让她来!我明明有司机!我可以派车去接他们的……我看过电视上的提醒,孕妇不要单独出门,但我想着她开车出来应该不会有事!我真该死!现在我的老婆……我的儿子……”
“你不要担心,包包现在很安全,凶手不会伤害他的。”勤翔安慰道。
何其珪哪里听得进去,颤抖着拿出手机,看着于婧婧出发前发给他的自拍照,嚎啕大哭。照片中,母子俩亲昵地靠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喜悦。她按下快门时一定想不到,这是自己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张照片了。
法医对于婧婧现场尸检仍在继续,岑戈问一旁正在提取脚印的痕检员小李:“请问,于婧婧的手机在哪?”
“你是……”小李一愣,这个忽然发问的英俊男人看着有点面善,但一时想不起是谁,既然他能进入现场,应该也是同事才对。
“州立刑侦中心,岑戈。”
“岑戈……哦!你就是岑戈!”小李惊喜地笑开,“我听局里的小姑娘们说过你,她们还在刑侦大学读书时碰上你的讲座,花钱找人帮忙占位置,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哈哈!哦,言归正传,她的手机没带在身上,我问问那边……”她打了个电话之后回答:“包里也没有。可能又被凶手拿走了。”
“包在什么位置?”
“就在安全座椅旁边,钱包什么的都没丢。”
“好,谢谢。”包和孩子都在车后座……岑戈陷入沉思,一个念头闪过,他皱皱眉头,一个大胆的假设跳了出来,基于这个假设,一些疑点就解释得通了。
岑戈走向何其珪,取过他的手机查看,不出所料,于婧婧这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