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状元楼出来,文志达不禁道:“原来那个安公子是个小丫头,不过,这个岳公子又是何人?瞧他衣着身为考究,且言之有物,倒不像一般的世族公子。”
杜庭兰目光闪了闪:“此乃文兄的机缘,就在下所知,京城世族勋贵之中,只一家岳姓,便是逍遥郡王,老王爷仙逝之后,世子岳锦堂承继了爵位,本该降一等,皇上念及老王爷膝下只此一子,特加恩旨,承了郡王爵,楼上这位只怕就是这位殿下。”
文志达愣了愣:“听人说逍遥郡王是个终日无所事事的纨绔,怎会跑到这状元楼来。”
杜庭兰摇摇头:“文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逍遥郡王能得恩旨,虽有老王爷的情分,他自己更是自小进宫伴读太子,又是皇上的表兄,关系可比皇上那位亲兄弟宁王殿下亲厚的多,虽有些浪荡,却也是皇上的耳目,今日出现在状元楼,想是为了皇上重拟考题之事,探探我等的口风,文兄有治水之才,今日入了逍遥郡王的眼,他日必得一个锦绣前程,在下为文兄贺。”
文志达有些激动:“杜兄客气了,自进京得杜兄周济衣食,实在惭愧,若果真如杜兄所言,定不忘杜兄大恩,只是刚瞧郡王殿下,对他那丫头颇为宠爱,那丫头对在下又极瞧不上,若在郡王殿下跟前儿说两句小话……”说着叹了口气:“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诚不欺我。”
杜庭兰:“文兄是被她那日言辞所激,心生偏见罢了,为兄倒觉这位姑娘,聪明机敏,为人通达,虽性子厉害些,却也可爱。”
文志达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杜兄,在下有一句话不吐不快,这姑娘再好却是郡王府宠婢,看郡王殿下的意思,定是房里的丫头,便再好也不是旁人能想的。”
杜庭兰笑了:“文兄多虑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当金榜题名为君分忧,为民解难,怎可耽于女色。”两人说着回了客栈。
林杏隔着窗上的琉璃眼,瞄着两人渐行渐远,琢磨这文志达倒是个有些运气的,自己那天还说让他就早回家呢,今儿就在状元楼遇上了皇上,刚那一番治水的看法,想必皇上已然心动,便文志达此次名落孙山,只怕也会能混个一官半职。
至于杜挺烂,美男虽好,只是心机太深,还是躲远点儿吧,如今林杏对心机深沉的男人,有些怵,宫里这个喜怒无常,一会儿一变,心思沉的自己猜都猜不着, 肚子里心肝脾肺肾都是黑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掐住了自己的七寸,想动都动不了,这样的男人太难对付。
林杏琢磨,自己要真是个太监也不错,虽说残了,可有这么个变态腻歪着,在宫里待着有钱,有闲,有体面,貌似也不错。
想到此,不禁摇摇头,自己给变态传染了,这都想当真太监了。
“小林子你瞧什么呢?敢是不舍得的那杜庭兰?”
林杏一惊急忙道:“回万……回公子,奴才是瞧底下有个打把势卖艺的,手里的花枪耍的好看。”
“是吗,本公子也来瞧瞧。”说着走到林杏身边往下望了望,果然,街对面有个摆摊卖艺的汉子,正耍花枪呢,大冬天光着膀子,露出纠结健壮的身板儿,手里一把花枪耍的虎虎生风。
低头见林杏瞧得入迷,一张小脸儿满是赞叹,脸色沉了沉:“时候不早了,回宫吧。”转身出包间。
林杏愣了愣,心说这他娘就是个神经病,想起一出是一出,这才出来多一会儿就回去,正腹诽,就见变态立在包间外,回头盯着她:“还不走,想住在这儿不成。”
林杏摸了摸鼻子,决定不跟神经病上檩,上了马车,眼瞅前头到了回春堂,林杏刚撩开窗帘往外瞅了一眼,却听变态说了句:“今儿冷,朕若着了寒,小林子可担待得起。”
林杏瞟了眼外头大好的日头,这都快开春了,寒个毛啊,再说,这位身上穿的可是紫貂披风,脚下踩着脚炉,怀里抱着手炉,没热死他都算便宜的,不就不让自己往外看吗,不看就不看。
变态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脸色黑沉的吓人,回到乾清宫林杏刚想告退,不想变态却冷声道:“朕都没说累,难不成小林子就累了。”撂下话进了暖阁。
林杏莫名其妙,琢磨这么下去可不行,这变态要打定主意跟自己过不去,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吗。
见成贵在台阶上站着,凑过去小声道:“大总管,万岁爷今儿没吃什么不消化的啊,这怎么忽然就发脾气了,大总管提点奴才一二。”
成贵看了她一眼:“小林子,咱家还说你只爱财,倒不想还有别的喜好,刚在状元楼你盯着杜庭兰也就罢了,怎么连打把势卖艺的汉子,也瞧个没完,还有刚在回春堂门口,过去的那两个少年郎。”
林杏仔细想了想:“什么少年郎?”
成贵一副你还不承认的表情:“就是从回春堂出来的两位少年公子,要说,比咱们万岁爷差多了,你这么盯着人家看,万岁爷能不生气吗。”说着小声道:“小林子你一向机灵,难道瞧不出万岁爷是吃味儿了,一会儿你好好说两句软话儿,也就过去了。”
林杏给成贵几句话雷的外焦里嫩,合着,如今这变态防自己跟防贼一样啊,这往后别说美男环绕的小日子了,只怕看一眼都难了。
忽听里头变态的声音传来:“还不进来。”
林杏真想进去踹他两脚,吃个屁味儿,老娘跟你什么关系啊,即便真有关系,你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