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芝麻今天一大早来这里扫地的原因,这个家里,她一直都是个外人,如果有一天,她再也跟不上他们的脚步,是不是就真的变得不再重要了呢?
他们都是血缘亲密的一家人,而她不是,她努力的融入这个家里,让她变成这个家的一份子,过去她一直适应的很好,但是现在,她好像不确定了。
她能做什么,能为这个家做什么,又该怎样的和他们继续走下去,被他们需要呢?
王宣懿见她沉默,低下头,苦涩地道:“连你都不知道,更换可是我。”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刚才拓也在他的耳边说‘你想依靠她一辈子救你么?是不是太没用了?’,当然,这样的话并不能打击到王宣懿坚韧的心脏,但是拓也又说了一句‘我都看到了哦,你在辽营的时候,还真好看呢!’。
他在辽营被那些辽军是怎样戏耍的!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往哪搁啊!
王宣懿坐立不安,第一次动了要杀人灭口的念头。
“不行,我得去找阿柔谈谈。”
拓也也是来找铁柔的,当他在后院的马棚里找到铁柔的时候,铁柔正在崩溃中。
韩非来找铁柔讲明自己的目的的时候,铁柔是拒绝的,训练这个肩不能抗的大少爷学骑马,不是太大材小用了么?没想过自己可能教不好,只是觉得自己屈才了,可是禁不住韩非厮磨硬泡啊,然后就成这样了。
铁柔看着半天都上不去马的韩非忍不住怒了:“不是!别夹马肚子,放轻松!”
“你确定我不会掉下来么?”韩非战战兢兢地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摔死我怎么办?!我还没娶媳妇儿呢啊!”
“你要是不松开,我现在就结果你了!”铁柔刷的拔出了上邪,剑刃直指着他。
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铁柔一般是不会拔上邪的,今天用上邪指着韩非,也算是韩非的荣幸了。
“野蛮!霸道!放下本少爷!”韩非的腿一下子就软了,再也不敢夹着马肚子,嘴里还不甘示弱,叫嚷着。
一颗石子啪的打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受惊,刨着马蹄嘶鸣一声,立刻奔跑了起来。
吓得韩非抱紧了马脖子,扯着脖子喊道:“铁柔!老子跟你不共戴天我!”
铁柔无辜地眨了眨眼,讲真,不是她干的,真的。
拓也满意地看着马驮着韩非满场的绕圈子,然后才走了出来。
铁柔看着放生尖叫的韩非很是同情,她有些无奈地看着拓也:“……你就不能安分点?”
拓也耸了耸肩膀,毫不在意:“你一直都没回家,我想找你说话也见不到人,所以只好来这里找你。”
“我们家饿着你了?”
“哦,那倒没有,不过你们的伙食能不能改变一下?”
其实是改善。
“说正事,再废话我就把你绑到马腿上去!”
铁柔是认真的。
拓也总算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最近战事怎么样?”
铁柔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是站在哪方的立场问的?”
“……我可以帮忙!”
铁柔轻轻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目光落在驰骋的马儿身上,却再也笑不出来了,韩非抱着马脖子哭的肝肠寸断,这货人缘不咋地,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要去救他。
“为什么?你不是大辽人么?想要报复他们?”
“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以为我是探子什么的,关键时刻会背叛你们?”
铁柔想也没想就点头:“嗯。”
拓也:“……”
铁柔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无辜地摊了摊手:“这是很正常的吧?怎么说你也是大辽人,我收留你就不错了,还让你去参加战事,我师父真的会杀了我的。”
“你还怕你师父?”
“怕,怎么不怕?就算他老了,有点迂腐,又不知变通,可他是我师父。”
其实她一直都是个尊师重道的人,但是因为她对夫子的态度,让许多人都忽略了她这个优点。
一天几个人因为他是大辽人歧视他了?!没有这么干的!又不是他愿意留下来的,不是说好了让他把她家当自己的家么?现在一口一个大辽人是几个意思?
拓也心中一恼:“你要是真这么介意,可以让我走啊,让我走啊!不用一天到晚防着我,担心我会偷窥你们什么破机密!”
“我现在又没拦着你。”
拓也:“……”
拓也自动自发的脑补了一下自己此时出城,回到辽军的后果,不由得颤了颤。
拓也的脸皮也是练过的,跟铁柔的武力值不相上下,傲娇了一下,就立刻面不改色地道:“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留我了,我就不走了,最近几天我发现,你们大昭民风还挺好客的,我决定了,以后好好留在这里落地生根,将大昭国当我第二个故乡!”言辞真切,语气诚恳,非常的有诚意。
铁柔似笑非笑地斜睨他。
拓也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厚颜无耻,轻咳了一声,看向正被马驮着疯跑的韩非:“你还不去救他?”
铁柔恍然大悟:“差点把他忘了。”
铁柔终于善心大发,打算去解决被遗忘的韩少爷,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回过头道:“哎,你们那有没有官家子弟啊?就是仗着自己爹是大官,为非作歹,强抢民女的那种?”
拓也一张俊美的脸立刻变得愤愤不平:“当然有!不然你以为我身上的伤是哪来的?”
铁柔了然地点了点头:“这小子有点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