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闲了,好像不自觉就会变得八卦。我突然很想知道,竹黎弃舍而逃也不愿进宫作画,是不是与这个有关。
天下贤能,最后莫不收做官用,有几个人能真正逍遥自在呢。更何况还是盛极一时的书画圣手。他如此躲避,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事儿,也许慕渊知道。
慕渊与圆圆一局棋对峙的时间越来越久,圆圆眉头的皱纹也锁越深。
此刻,他正抄着小手,一动不动地观察棋局。
我给他们端了两盏茶,顺手捋了捋圆圆眉心的皱纹,笑他,“小师兄,你这棋若是在这样下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呀,就要变成个小老头儿了。”
他挡开我按着他额头的手,道,“师妹,你先自己玩去。我与七王爷说好了,若是我赢他这一局,他明天就让你带我去城南吃糖油麻糬。”
我哼了他一声,“谁说明天我要出门了,要去你找别人带你去,我才不去呢。我要在家睡懒觉。”
圆圆又道,“哦,这一局里也包含你的一坛城南老酒窖藏的二十七年老酒一坛。”
听圆圆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得不出手帮他一把了。
我自动站到了圆圆的阵营里。我就不信,两个人的智慧,还敌不过慕渊一个吗?
“圆圆,你这子儿,搁这儿,搁这儿准赢。”
“不不,还是搁这儿吧。”
“-----”
没过几招,圆圆眼神幽怨,道,“师妹,你一来,我们就输了。”
我不屑,“什么叫我一来就输了,是你先前就下得不好。若是一开始就让我来----”
“怎样?”
我看看一直坐着不说话的慕渊,道,“当然,也不一定赢。”
瞥见圆圆失望又委屈的小眼神儿,我将矛头对向了慕渊,“七王爷,您好歹一个王爷,犯得着跟一个小孩儿较真吗。怎么就不能让着他点。”
慕渊摇头笑笑,“明明是你搅了他的局,倒还赖我了。那好吧,准你明日带你小师兄去吃麻糬好了。”
一提到吃,圆圆立刻精神起来,仿佛刚才颓丧嘟着嘴的人不是他一般。
“真的?七王爷,太好啦!”
慕渊又道,“吃麻糬可以,酒不能喝。”他又点点圆圆的脑袋,“你得看住你师妹,若是她不听话,下次就不让你出去了。”
圆圆立刻点头保证,“七王爷放心,我一定替您看住她!保证让她滴酒不沾!”
慕渊闻言满意点点头。
我悄悄在背后戳了圆圆两下,什么时候他俩变成一个阵营的了?
“圆圆,你快去睡吧哈。”
我叫来了浣浣,让她将圆圆带下去。
圆圆有些不情愿,“师妹,明明时候还早,我还可以在来一局,将你的酒赢回来的。”
我实在对这小屁孩儿没什么信心,就对他说,“不麻烦小师兄了哈,我还有些事要同七王说,你快些下去吧哈。”
圆圆从椅子蹦下来,看看七王,又看看我,这才不太情愿地跟浣浣走了。
圆圆走后,我在他坐过的地方坐下,对面就坐着慕渊。他看看桌上残局,笑道,“怎么,你该不是想亲自将你那酒赢回来吧。”
我将那棋盘推到一边,白他一眼,“谁说我要跟你下棋了。我是真的有事要问你。”
他挑挑眉,道,“说。”
我又站起身来,将门关上,拴好,又回来重新在他面前坐好。
“慕渊,你听说过竹黎吗?”
他想了想,道,“你说的是那个画匠?”
我点点头,“就是他。听说宫里三番两次去请他,他宁愿家都不要了,弃舍而逃,宁愿给云水楼的姑娘无偿画画也不进宫给你们家画。这事儿,在坊间传得颇为厉害。慕渊,是不是你们家以前得罪过他?”
慕渊把玩着手里的杯盖儿,道,“这种小事儿,我怎么会知道?就算是以前听说过,估计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