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他一直没发表什么意见,可时间久了,便拉着闻清问:“你到底在忙什么?公司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是结束了,可是也有很多事要做,之前欠下的货款要给人结清。”闻清回答的很自然,廖敬清完全看不出一丝端倪。
他又问闻清,“所以是在为钱发愁?”
“有一点。”
廖敬清马上说:“要多少,我可以帮你。”
闻清转过头来,看他的眼神很陌生。
廖敬清意识到什么,于是解释说:“帮七叔做投资的时候,我自己也试了下,虽然钱不多,但应该能帮上你。”
“是吗?”闻清笑着点了点头。他能开得了这个口,绝对不会是他口中的“不多”那么简单,她的手指在他胸口绕了绕,“早知道,当初就不和程季青合作了,找你入股啊。”
廖敬清没有接话,他向来警惕,遇上模棱两可的问题总是缄口不言。
闻清坐直了身子,“不用了,我把我爸的房子卖了,还有b市那套房子也拿去做了抵押,加上和朋友借过来的,应该够了。”
廖敬清没想到闻清这段时间做了这么多事,而她竟然提都没跟自己提一下?而且他忽然抓到了一个关键词,“你问朋友借钱?什么朋友?”
如果没记错,她关系好到可以有金钱往来的,而又有这么大能力帮她的,似乎只有那一个——
果然闻清回道:“沈逸,我跟他借了一部分。”
廖敬清一把握住闻清的胳膊,将人用力转向自己,“你什么时候跟他联系的?”
“前几天。”闻清蹙着眉,因为背光的关系,她的眼神明明灭灭异常幽深,“我连打个电话也要向你汇报吗?”
廖敬清被噎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火,他紧握住她的手微微松了力道,“我只是不喜欢你和他还有来往。”
闻清看着这个人,不得不再次感叹他演技如此之好,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段时间她冷静下来一想,很多事情忽然就明朗了,比如他突然地接受自己,就是在他们决定和程季青合作的当口。她真的不想将他想的太卑劣,可是一切真的都太巧合了。
为什么他会在那时候忽然和她在一起?在一起之后又总是对程季青表现出强大的醋意,总是询问他们的合作进度——
闻清每每想到,他可能那时候就是抱着目的接近自己,自始至终都在冷眼旁观她如何沉浸在这段感情里无法自拔时,她就恨不能将这人的所有伪装都给撕碎了。
在他面具的最底下,到底藏的什么?
怎么到了现在,他还要继续装呢?装出这么在意她,这么介意沈逸,又是要做什么呢?
廖敬清见她一直不说话,而是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以为她是被自己刚才的举动给吓到,于是伸手轻轻抚慰着她胳膊,“你和他在一起那么久,而且他到现在也没死心,我当然会介意。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对我说,嗯?我能帮你的比你想象的要多。”
闻清感觉到眼眶很热,热的厉害,原来他的能力这么大啊?
想想也对,作为七叔特意培养的接班人,他在兴城的人脉自然不在话下,所以过去看着她那样挣扎,那样为了闻定山的事夜不能寐,想必只是不想出手帮忙罢了。
不想的原因,当然是不够爱了。
闻清感觉到自以为麻木的神经和心脏都在微微痉挛着,她从前那么想了解这个男人,恨不能将他的一切都知道的一干二净,可现在越了解就越难受,越了解就越觉得自己过去真的傻透了。
***
闻清更不想见廖敬清了,面对他的每一刻都快要精神分裂一样。但她暂时还有其他事要做,她已经查过廖敬清家里的电脑,甚至做了数据恢复,但是里面什么有用信息都没有。
以他这么冷静的人,一定不会在她能接触的地方做这些事。
所以闻清猜想,他做那份报告应该是在他的办公室。
于是闻清第二天中午就亲自给廖敬清送了午餐过去,廖敬清当时正打算和钟浩然一块去食堂,见到她的一瞬间,眼底有藏不住的欣喜。
“你怎么来了?”
闻清先和钟浩然打了个招呼,冲他一笑道:“来做坏事啊。”
钟浩然咳了一声,心里暗道现在的年轻人也太奔放了,红着老脸说:“你们忙,那什么,我先走了。”
廖敬清等人走了,才走得离闻清更近了点。他穿着白大褂,总是显得人特别修长笔挺,这会儿微微俯下-身,在她耳边低笑道:“你特意跑来撩我,嗯?”
“昨天你不是不高兴吗?”闻清说,“我想了想,自己做的似乎也不太好,所以今天我陪你吃饭,等你下班,还可以顺便做点别的。”
她说这话时眼角微微眯起,像只狡猾的狐狸,眼底都带着危险的光芒。廖敬清觉得这女人简直要把自己给逼疯了,他一把扯住她胳膊,将人带进了办公室,随后把她压在了门板上,“看来我是逃不掉了。”
“当然,你注定要栽我手上。”闻清拽着他的领带,似真似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