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行?就因为我是曾希的妹妹吗?”曾好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我不要当曾希的妹妹!我要当曾好!我是曾好!”
韩烈的唇线抿得直直的,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兀自道:“我让护士过来给你打镇定剂。”
“为什么那个女人可以我就不可以?!”曾好扯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走,泪流满面地质问,“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我没见她长得有多好看身材有多好!难道是床上功夫了得?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
“曾好,不要挑战我对你忍耐的极限。”韩烈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毫无温度。
“你对我会有忍耐的极限吗?”曾好哭着笑了两下,摇头,“不,韩烈,不管我做了什么,你即便不高兴,也不会不管我的。你对我根本没有忍耐的极限,只会随着我的挑战而不断降低你对我的容忍度。”
”如果有一点,你忍受不了我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曾好故意顿了顿,仰起脸,唇角捻出笑容,“你不再爱姐姐了。你不再爱曾希了。”
韩烈的眉头轻轻地蹙起,眉宇间是化不开的阴郁。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还要继续留着那个女人。”曾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精神比方才有所振作,情绪亦有所稳定,如同完全洞悉了韩烈的心理似的,紧接着道:“我观察了她好几天,她在偶尔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确实有点神似姐姐。”
韩烈的眼神微不可见地轻轻闪动。
“第一眼看到那只哈士奇,我就感觉到古怪了。姐姐以前养的阿拉斯加,差不多就是长这个样子,不是吗?”曾好的目光有一瞬间的缅怀,继而语气蕴满讥嘲,“以前人家总说我和姐姐一看就是亲姐妹,长得有八分像。我曾经卑微地想过,哪怕有一刻,你能错把当成姐姐也好。可是没有。完全没有。你看我的眼神,从来都那样清明,半丝惘然都没有。”
“真讽刺。你宁可把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女人当替代品,也不愿意看我一眼。”曾好擦了擦眼泪,“但是,韩烈,我还是得说,你的眼光太差,我也高估了你对姐姐的爱。反正我是一点儿不愿意承认那个女人像姐姐。”
韩烈似被惹怒到极点,蓦地钳住曾好的下颌,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盯着曾好,浑身无形散发出一股凛冽:“别拿曾希和任何女人比!”
他的力道其实有些失控。他从来没有对她动过粗,这是第一次。但是曾好丝毫不难过,顺着韩烈的话,曼声道:“是啊,我也这么认为。那个女人连姐姐的万分之一都不如呢。”
“她那么蠢,任由你摆布,被你骗了还完全蒙在鼓里,以为你有多么喜欢她。呵呵,可悲的女人。她怎么会有资格呢?她根本没资格当姐姐的替代品。没资格!”
韩烈盯着曾好嘴角勾出的诡异笑容,蹙了蹙眉。
就是在曾好重重地咬字吐出最后三个字之际,安静的病房里突兀地响起一声呜咽。
很轻微的,一下就没了。
韩烈狐疑地扭头环视病房一圈,一览无余,但什么古怪之处都没有。
他以为是幻听。
然而下一秒,耳中再度捕捉到动静。
依旧是轻微的呜咽,依旧一下就没了,就像是有人刻意隐忍,努力不发出声音,却还是不小心泄露了一般。
他的目光迅捷地摄在紧闭的洗手间的门上,松开曾好,快步走向洗手间,猛地转开门把打开门。
病房映进来的灯光被他高大的身影遮挡了大半,零碎地打在地上的那一部分,将将照出一只脚。韩烈盯着模模糊糊的轮廓,眉头没来由不安地跳了跳,打开洗手间的灯。
但见佟羌羌低埋着脸,蜷着身体,整个人就像要缩成一个点似的,陷在幽暗的墙角里。
韩烈脸色遽变,上前两步蹲到她面前,双手捧住佟羌羌的脑袋,强迫她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她发红的眼和满面的泪。
她的脸色煞白,浑身都在颤抖,蓦地抓住韩烈的手掌,一口咬住。
死死的,紧紧的,然后开始自齿关间溢出极其痛苦的呜咽,像极了被逼至绝路的孱弱小兽,眼底瞪出的是浓浓的愤恨,似在赌着什么重咒,刺得他的眼睛生疼生疼。
显然,所有的话她都听见了。
韩烈沉默着。
无话可说地沉默着。
任由她的尖利的牙齿扎进他的皮肉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隐隐有种轻松感。
身后传出曾好事不关己的说话声:“原来她一直都在这里啊……”
韩烈的眸底微冷,不做任何回应。
血腥味儿渐渐飘散开来,伴着佟羌羌一颗紧接着一颗的豆大的水珠子,啪嗒啪嗒地落在他的手背上,灼热烫人。
半晌,韩烈好像一点儿都不痛似的,语声淡淡地提醒:“再咬下去你的牙齿会受伤的。”
佟羌羌似并未听进他的话,仍旧咬紧不松开,身体则越抖越厉害。
韩烈深深地拧起眉头,不得不伸手捏住她的脸颊两侧,给她的齿关施加压力。佟羌羌被迫松口。
他的手掌已然被咬得鲜血淋漓,模糊的血肉不断地涌出血。
一抬眸,却见佟羌羌竟是转而咬住她自己的唇,就像刚刚咬他的手一般用力,才两三秒她的唇瓣就出了血。
韩烈的眉头拧得更深,根本顾不得自己受伤的手,急忙重新钳住佟羌羌的下颔,强硬地命令:“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