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处在风口浪尖上,莽古尔泰的小动作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览无遗,崇政殿内的众人震惊之余,见此情形心中也各自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莽古尔泰怒火冲天,早已不管轻重,一心只想着找皇太极讨一个说法,是为屈辱死去的阿敏哥哥要一份公道,更是为自己今后的处境挣一把!本就不是个聪明的,被多尔衮一番巧言驳倒,话顶话之下早就火冒三丈的莽古尔泰也没有耐心在跟皇太极论理,自以为看透皇太极的狠戾和凉薄,他再也不相信皇太极虚伪的承诺了!借着阿敏的事,莽古尔泰也得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在下意识摸到腰间刀柄的时候,莽古尔泰刹那间意识到:“自己要的东西只能自己去争取,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沿袭了人生一贯的做法,在皇太极仿佛淬毒的眼神之下,莽古尔泰非得没有将手从腰刀的刀柄上拿开,反而一把攥住皇太极的领口,面目狰狞的抓住刀柄,将手握的更紧。
莽古尔泰出人意料的动作着实让皇太极的心咯噔的一下,根本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手下败将竟然能够在崇政殿上公然威胁到自己的安危。莽古尔泰眼中的坚定和孤注一掷,让直面莽古尔泰的皇太极心中大惊,眼见着莽古尔泰从下意识的举动变成了有意为之,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皇太极就像被现实抽了一个耳光,他一动不动的维持着欲走的姿势,面上仍不改色,只是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冰冷和怨毒,让人不寒而栗。他一面维持着自己的高傲,这是作为大金汗王的尊严,一面又丝毫不敢有任何异动,生怕激怒了暴怒中的莽古尔泰。皇太极深知,一旦莽古尔泰动手,无论结果,今日这崇政殿、不、甚至是盛京城只怕就要染血了!而他,现在还没有做好让大贝勒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退出崇政殿、甚至大金政治舞台的万全准备!他是很想独掌大金,让南面并坐、大贝勒议政成为历史,但那不是现在,这个他还没有抓住代善把柄、大权在握、做好兵不血刃准备的现在。因此大金这时候,不能乱!莽古尔泰这时候,也不能反!思及这些,眼前的危机让倍感压力的皇太极顿时背后冷汗淋漓,哪怕他面不改色也不能阻止手心早已黏腻的汗水。
代善面上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心里却飞快的盘算起利弊来。莽古尔泰的举动的确下了他一大跳,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以莽古尔泰的个性,目前这情况是劝不下了,一旦他下决心动手,那就是对皇太极最大的打击。不提汗王的声誉和威望会受到怎样的非议,单就说莽古尔泰动刀这一节,无论皇太极生死,莽古尔泰都会成为弑君的罪人,从此在大金就再也不具有争权夺势的资格,而他手下的正蓝旗分崩离析定会引起大乱。一旦时局不稳,作为正红旗的旗主、儿子岳托又把持着镶红旗,自己这个大贝勒势必会成为众人争夺拉拢的对象,到时候见机行事,有机会就趁势而上,时机不好就蛰伏起来,怎么看都是稳中有胜的局面。想到这里,代善面上愈加焦急,脚下却丝毫不动,嘴里不轻不重的呵斥着莽古尔泰,一副投鼠忌器的样子,心中却早已打定了顺势而行、浑水摸鱼的决定。
岳托虽然早与父亲不和,但这时候轻举妄动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他毕竟是代善的嫡长子,虽不是荣辱皆系于代善身上,但代善倒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这样的认知,让岳托在留意到代善的举动之后,也选择了作壁上观、静观其变。
济尔哈朗虽说身份特殊,但他之前在众人面前的那一番献媚之举,早已**得他无从选择,注定他只能跟随皇太极一条道走到黑了。因此他到是别无异心,一心只期望皇太极安然无恙,要不然无论其他任何结果,都是他希望的看到了,毕竟他这般尴尬的位置,在宣誓效忠皇太极、踩着亲哥哥上位之后,短期内是无法再行投靠他人了。只可惜他倒是真心盼着皇太极好,却又受限于局势和不尴不尬的处境,即便是有心也没那个胆量和资格上前去阻拦暴怒的莽古尔泰。
如果说以济尔哈朗为首的保皇党是投鼠忌器、心有余而力不足,代善、岳托等地位特殊又各有心思亲贵们是隔岸观火、浑水摸鱼,那多铎和阿济格这些恨不得将皇太极碎尸万段却又迫于大汗的权势不得不低头臣服于仇人之下的人,现在的局面堪称得上苍天有眼,值得喜大普奔、摆酒三天!
皇太极鬓角越是冷汗淋淋,多铎心中就越是畅快,看着仇人在自己面前的狼狈相,多铎胸口自额娘被**殉葬之后一直常年压抑的恶气都仿佛消散了些许,虽然有些遗憾能将皇太极**迫至此的人不是自己,但只要皇太极倒霉,他就像三伏天喝下冰水一般,从里到外都是舒**!注意到皇太极紧握的拳头和剧烈收缩了一下的瞳孔,多铎满意的呼出一口气,和身边的哥哥阿济格交换了一个惊喜的眼神之后,将目光转回,欣赏够了皇太极故作镇定实则恐慌的表情,多铎将注意力停留在莽古尔泰腰上那尚未出鞘的宝刀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那嗜血的神情似乎是舔过利刃在品尝仇敌那美味的鲜血一般。
阿济格的手甚至激动的微微颤抖,他一直知道自己能力不足,额娘的大仇只能依靠英明睿智的弟弟多尔衮来报,他也明白以皇太极的权势,要报弑母之恨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在心里,身为人子,这仇恨就如同跗骨之蛆,让他无法安生!午夜梦回,阿济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