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苦闷的多尔衮独自一人待在府中马厩里,一边喝酒一边刷马,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空酒坛四下散落,千金难买的美酒就这样被当做白水般豪饮。..
多尔衮神情漠然,微醺的感觉终究没能盖过心中的千头万绪,他机械的刷马喝酒,如同在完成一项指定的任务,他必须自虐般的让自己忙碌起来,否则内心的空洞就会将他整个人吞噬进去。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一双葇荑将他从这种无意识的重复中拉回现实。
“苏茉尔,你怎么来了!是玉儿有什么事吗?”多尔衮着急的问道。
“格格很好,”苏茉儿闻言心中一阵酸涩,她咬着下唇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倒是十四爷您,只怕不好呢。”
多尔衮自嘲一笑,“我?我有什么不好的,大汗器重我,两白旗的将士们拥护我,在朝会上我又立了大功,还有什么可不好的?”
见多尔衮一副颓废的样子,苏茉儿心中满是疼惜,她情不自禁的上前握住多尔衮的手,微颤着声音说道:“十四爷,您别再说了,别人不懂您,我苏茉儿也是理解您的。小玉儿格格总是跟您过不去,十二爷不能为您分忧解难,就连十五爷也不能体谅您的苦心,您的苦衷不能向人倾诉,但是您的抱负、您的委屈苏茉儿都懂。纵然世间千夫所指,我苏茉儿一直都在您身后,只要您愿意回头,我就在最近的地方守着您,等着您,盼着您!”
多尔衮闻言心中一震,他深深的凝视着苏茉儿,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到眼前的女子一般,不再是符号化的大玉儿侍女,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一个深爱着他、处处为他着想、娇俏可人的女人!
许是真情所致,许是酒精作祟,多尔衮心头一热,伸手揽住苏茉儿的细腰,对着这个真心爱恋着他的女子深深的吻了下去。压抑了太久的情感一下子喷涌而出,再加上酒精的催化,那一刻心在荡|漾、爱在涌|动,情再|难|耐······
激|情|中的苏茉儿咬紧嘴唇,让支|离|破|碎的呜|咽停留在喉头,她仰起头看向一望无垠的蓝天,眼角沁出感激的泪水。她从来没有向这一刻般虔诚的感恩,感谢长生天的恩赐。然而,她的幸福是那么短暂,短暂到让她猝不及防。她的良人,她的天神,她的十四爷,在和她的意|乱|情|迷|中,竟然唤了大玉儿的名字!
苏茉儿瞬间惨白了脸色,她望向丝毫没有发觉出异样的多尔衮,突然觉得恶心,她要的从来就不多,但在她卑微的爱情中却也容不下这样的羞辱!而这样的羞辱,是她的主子,她一心一意服侍的格格,她视若生命的姐妹带给她的。果然,终究是她奢望的太多,自作孽了吧。
云|雨过后,苏茉儿沉默着替多尔衮穿好衣衫,多尔衮怀着愧意的抚摸着苏茉儿的脸颊,低声道:“委屈你了,照理说我该给你个名分,但玉儿在宫里步步维艰,实在少不得你这样蕙质兰心的人帮衬。苏茉儿,你且安心陪着玉儿,等我大业有成,将来定不负你!”
苏茉儿闻言挽发的手一顿,立刻回道:“贝勒爷您不必说了,奴才本就是格格的人,服侍格格是本分,哪能说什么委屈?承蒙贝勒爷怜惜,奴才已知足了,哪敢再奢望什么?只要贝勒爷还能记得奴才,奴才死不足惜!”
多尔衮怜爱地将苏茉儿搂进怀中,笑道:“小傻瓜!你今天来可是玉儿有什么交代吗?”
苏茉儿倚在多尔衮肩头,鼻尖满满的充斥着心上人的味道,心中却一片冰冷,她按捺住胸中的酸涩,真诚规劝道:“格格说,您如今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实则危机重重,三贝勒的倒台虽然早已注定,但其部众党羽未必会善罢甘休。莽古尔泰和三公主莽古济、十贝勒德格类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弟,三公主莽古济的额驸琐诺木是蒙古傲汉部的贝勒,他们姐弟关系一向很好,又都是手握重权的人物,保不住就会为莽古尔泰出头。而且十二爷阿济格愚鲁懒散,十五爷多铎更是被**坏了,您这次的作为只怕得不到他们的理解。但是大汗对你们兄弟已经特别优容,特别是十四爷你,大汗对你寄望很深,你可不要自误。这样的局面虽然艰难,但却来之不易,您一定要撑住了,才能更进一步。”
多尔衮点头道:“你回去告诉玉儿,我知道了。”
苏茉尔留恋的看着多尔衮,再三嘱咐道:“爷,记住我们格格的话,撑住了,要上进!要谨慎!”
多尔衮松开苏茉儿,吩咐道:“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出宫不易,快些回去吧,玉儿一定在等着你呢。你告诉她,我都知道,她也多保重,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苏茉儿点头称是,深深望了多尔衮一眼,像是要把这个深爱的男人刻在脑海中一般,这才匆匆离去。
多尔衮看着苏茉儿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突觉有些怅然若失。
却说莽古尔泰,因御前露刃之事性质未定,三贝勒的身份又导致事件在处理上必须慎之又慎,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一时半会儿虽然作不出什么结果,但紧张的气氛和朝堂上弥漫起的阴霾都让所有人心中惶恐不安着,事件的当事人莽古尔泰心中更是惴惴不安、辗转反侧。
本就是借着酒劲头脑一热作出的举动,等回到家头脑清醒过来莽古尔泰简直悔不当初,只可惜大错已经铸成、悔之晚矣。虽然都是醉话,但却句句都是心中所想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