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又一次冲锋号角的吹响却丝毫不能挽回女真士兵已经糜烂的战局。和前几次一样,攻城的女真将士死伤无数。然而留下一地尸首之后,城墙上依旧是牢牢守卫在那里的明军,没让女真人讨得半分的便宜。
对于一贯顺风顺水的女真八旗军来说,这回在宁远城这一仗绝对称得上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八旗士兵们已经被这胶着的战局弄得开始失掉往常天下无敌的盲目自信,军中自我怀疑的低落气氛迅速地弥漫开来。
努尔哈赤的汗帐中,气氛同样沉重而压抑。愤恨、懊丧、自我怀疑,这一切统统压在努尔哈赤心头,冷着脸死死地盯着桌案上的地图,努尔哈赤突然抽出匕首用力挥下,锋利的匕首狠狠地顶在地图中宁远城的位置上,用力过度以致入木三分的匕首仍颤颤巍巍的晃动着,映照在随风摇曳的烛光中,配上无比压抑的气氛,越发显得汗帐中无限诡异。
在这沉闷的气氛中,努尔哈赤突然咬牙切齿的发话了。“二十万!将近二十万大军,这么多天竟然,竟然攻不下宁远这座小小的孤城!”
“父汗息怒,您的身子要紧。”站在努尔哈赤身旁的皇太极见状连忙劝慰道。
“这么多年来,本汗王带着将士们出生入死,哪一次班师回朝不是带着数不清的战利品和汉人阿哈?”努尔哈赤喘着粗气道,“只有这一回,只有这回,咱们要带着无数弟兄们的尸骨回去?嗯?皇太极,耻辱,耻辱啊!这是我努尔哈赤从军以来最大的耻辱!”
“父汗,咱们明年再来!”皇太极安慰道,“让八旗铁骑踏平宁远城以雪此仇!”
“我不服,我不服!他袁崇焕以为我老了,那他就是大错特错!哼,我努尔哈赤一生,一生戎马,难道如今竟要败于竖子之手!”努尔哈赤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脸色憋得通红。
“父汗,可是······”皇太极正要再劝,却被营帐外的信使出声打断。
“报!”信使满身大汗,双手捧着密信等候在汗王的营帐外。“有盛京急件到!”
“呈上来!”努尔哈赤瞳孔微缩,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是!”信使双手奉上密信,随即退到一边。
“混账!”展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密信,努尔哈赤勃然大怒,右手握成拳头狠狠地砸向桌案。
梆的一声,桌案发出闷响,与此同时,努尔哈赤的手也桌角划出一到长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液呼啦啦的冒了出来。
“父汗!”一旁的皇太极立刻上前搀扶,“快去叫军医来!”
“不,不用了。”努尔哈赤急促的呼吸着,“皇太极,撤军吧。你说得对,不能再做无谓的牺牲了,咱们大金比不得地大物博的明朝,耗不起啊!”
“父汗英明!”皇太极领命。
“下去收拾拔营吧。”努尔哈赤有些虚弱的说道,嗓音中已经带上了呼哧呼哧的气音。
“是,父汗,您脸色不太好,莫不是盛京出了什么事?”搀扶着努尔哈赤,皇太极貌似无心的问道。
“呵呵!”努尔哈赤却突然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深深吸入一口气,直直盯住皇太极,眼中放出锐利的寒光,喃喃地反复叫道。“皇太极,皇太极!”
被努尔哈赤看得心中一惊,皇太极下意识的移开对视的目光回答道。“是,父汗,儿臣在!”
“皇太极,明年,明年我要是不能来,你,我要你,我要你皇太极代替我跟袁崇焕这竖子决一死战!”努尔哈赤大口的喘息着,“皇太极,这事关我英明汗的荣誉,以及,以及大金国的未来!皇太极,我把这个任务就交给你!”
“是!”皇太极闻言当即心中一震,得偿所愿的兴奋感充斥在胸,他精神振奋地保证道。“父汗,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好!”努尔哈赤勉强的笑笑,胸中剧烈的疼痛让他喘不过气来,忍着巨大的眩晕感,努尔哈赤。“皇太极,下令班师回朝吧,咱们,咱们得,快马加鞭赶回,赶回盛京。”
“是,谨遵父汗之命!儿臣这就去。”皇太极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向努尔哈赤行了礼,再也顾不得询问密信的事,就匆匆忙忙的退下了。
看着皇太极匆匆离去的身影,努尔哈赤捂住胸口大口地喘息着,微眯着的双眼尽是刺骨的寒意,紧紧抿起的嘴唇隐忍着愤怒,纵然已经年老体衰,看上去却有一股慑人的气势,像一只垂垂老矣却无时无刻不伺机噬人的猛虎。
一路快马加鞭未下鞍,努尔哈赤带着八旗子弟紧赶慢赶总算是回到了盛京城。
这一次与往常数不清的战利品和汉人阿哈相比,并不单单是无功而返的问题而已。众多死难将士的尸体象征着这一次号称战无不胜、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八旗军失败了,彻头彻尾的输了给了一向看不起的明军南蛮子,被一个刚出道的竖子打得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与此同时,盛京城刚刚才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狠狠地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整整两个旗的士兵连同驻扎在各个大型军事基地的留守士兵一起,在一级戒备的军事命令下,竟然让汉人奴隶们联合起来逃了!非但如此,这些胆大包天的汉人奴隶们不仅顺手牵走了军马场大批骏马和无数物资,还四处放火烧毁了盛京城存储的大量粮草。而且在众人围追堵截之下,居然活生生地放跑了这伙贱|民,让他们混入大山深处,就再也无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