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烛光摇曳,深夜的清宁宫少了白日的喧嚣,反而显得冷清起来。因着怀孕,皇太极已经很久没来哲哲宫中过夜了,这次突然登门,哲哲也知道皇太极心中藏了事,连忙迎上去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服侍这皇太极去了外衫,两人坐在床上,沉默半晌,哲哲看着满腹心事的皇太极,试探着问道:“大汗,您跟二贝勒谈过了,多尔衮他,是真的如多铎所言的吗?二贝勒,是故意的?”
皇太极脸色阴郁,沉默了许久,终究点了点头。
哲哲吓得变了脸色,颤声道:“是真的,他,二贝勒他真是故意的!他,二贝勒他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就敢自作主张不成?”
“可不是嘛!”皇太极恨声道:“多尔衮既然已经死了,阿敏究竟是不是故意的,我根本无所谓!我在意的是,这件事上阿敏他擅做主张,自以为是,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大汗放在眼里!”
哲哲劝道:“大汗,阿敏贝勒的性情您又不是不知道,一向蛮横惯了。再说,如今这四大贝勒轮流执政,阿敏贝勒手上的权力也不小,您才刚刚接管汗位,不好直接跟自家兄弟起冲突,还是忍一忍吧。”
皇太极阴沉着脸色,咬牙切齿的说道:“忍?我还不够容忍他吗!粗鄙无礼,以下犯上,尊卑不分,自以为自己劳苦功高根本不把我皇太极放在眼里,说我摆架子耍威风,阿敏,哼,终有一天我要给他点颜色叫他好看!”
“哎,”哲哲叹了一声,说道:“阿敏贝勒嚣张惯了,连大汗您一时也不能把他怎么样,那多尔衮,多尔衮他,岂不是,岂不是死得太冤枉了吗?”
“是啊,这多尔衮,我还留着有大用呢!”皇太极愤愤不平的说道:“好一个阿敏,一下子破了我许久的谋划,我反倒拿他没个办法了,真是憋屈,真是······哎!”
哲哲安慰道:“事已至此,大汗也别太过生气了,还是想想对策吧。”
“哲哲,你说得对,如今我还是早早想个对策才是。”皇太极顺了顺气,沉思一会儿,说道:“也罢,多尔衮死了就算了,好在这么一来大玉儿的事情就没什么阻碍了。”
哲哲闻言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大汗英明,我这两天就跟玉儿去提。”
“不急,慢慢来吧。”皇太极挥挥手,“事情交给你,我放心的很,先定下来再慢慢操办就好,好歹也是娶侧妃,总是要风风光光的才好。”
哲哲想了想,说道:“多尔衮刚死,也不好逼得太紧,恐怕大汗还得再等上一阵子。”
皇太极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你操心就行,只是不要拖得太久了。”
哲哲笑了笑说道:“大汗且安心吧,不会让大汗等太久的。西苑的诺敏也查出了身孕,将近三个月了呢,咱们后|宫的人本来就少,这下子我和诺敏又没法子伺候您了,这玉儿啊,还是早早迎进来的好。最多半年,定然让您当上新郎官!”
皇太极淡淡一笑,握了握哲哲的手,说道:“半年时间会不会太仓促了些,大玉儿对我来说是特殊的,我也不希望委屈了她。”
哲哲的眸色暗了暗,浅笑着娇嗔道:“大汗您还不相信我嘛!这些东西我早就备下了,哪能委屈了玉儿,一定让她嫁得风风光光的!”
“那就好!”皇太极说道:“哲哲,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这些事我就懒得操心了,如今可还有阿敏和多铎的官司等着我解决呢!”
哲哲闻言想了想,问道:“大汗,多铎的事,您准备怎么办?”
皇太极头疼的揉了揉脑袋,心中又是一阵烦躁,“多铎要问我讨个公道,可我如今又动不得阿敏;阿敏也逼着我拿军法处置多铎,我却不能如了他的意。真真是头疼啊!”
见皇太极烦恼,哲哲起身倒了杯奶茶递给皇太极,劝道:“大汗莫急,实在不行就先拖着,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你说得对,如今大家都在气头上,就先拖着吧,等过了气头再说。”皇太极说道:“死了多尔衮,为今之计还是先把多铎培养起来吧,虽然没有多尔衮睿智,但总比阿济格那个蠢货强,况且,多铎的狠辣要是用对了地方,那也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多铎?”哲哲有些惊诧,“多铎打小任性惯了,又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以前有多尔衮压着还好,可如今多尔衮这么一去,只怕,只怕多铎没人能降得住啊!”
“是啊,你顾虑的在理,多铎那乖张狠戾的性子,不是个好拿捏的主啊!”皇太极闻言皱了皱眉,“没了多尔衮的牵制,多铎这小子又是被父汗溺宠大的,一贯任性妄为,连代善都敢不放在眼里,我想收服他可真要比收服多尔衮难得多!”
哲哲也有些忧虑,“那大汗,这可怎么办好呢?”
“少年心性,总不过功名利禄、英雄美人而已。”皇太极想了想,说道:“对多尔衮倒是简单,他虽然睿智,但到底心思单纯了些,英雄豪杰建功立业就是心头好,只是对上多铎,这些就有些不够看了。”
用手随意的敲击着一旁的床沿,皇太极思量半晌,说道:“多铎性子乖张,虽有些嚣张却又不缺聪敏,为人傲气偏执不驯服,比多尔衮心狠果断,更像是只噬人的小狼崽子,怎么收服,还真是不大容易!这样心狠手辣又不乏机智的人,还真不好笼络,要不是他性子懒散了些,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浪荡样,父汗和阿巴亥心里的人选,还不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