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突然就回想起了他们当年造反的事情。

那会儿也是几个人一夜的促膝长谈就决定了几万人一生的命运,那会儿也有人是什么都不懂只是被气氛煽动就草率从军,那会儿也有像他一样没有选择只能跟着造反的人。

裴泽知道,此时跪在下面的这些人当中,有自己做出决定要叛国的,如张茂成,有为了一时义气而决定帮助张茂成的,如肃州府军的都尉,也有一些是被张茂成威逼利诱的,如守关驻军的副将,可不管是哪一种,今天都必须死在这里,这是给西北所有军将的警示,提醒他们陛下绝不会姑息叛国之人,哪怕只是被人胁迫。

深吸一口气,裴泽高声地向全军说明了事情的始末,当然说的话都是在抹黑张茂成几人,将几人的叛国罪行最大化地放大,而后就当着近三万人的面儿砍下了这几个人的脑袋。

“孔卿,”裴泽紧接着对身边的孔卿说道,“带人去将军府,一个不留。肃州州牧及其他将领的家人,男丁充军,女的……编入贱籍,照规矩办。”

“是!”孔卿转身离开高台,带上十个人就离开了驻军大营。

“黎安,”裴泽又吩咐黎安道,“让咱们带来的人暂代死去的这些将领的位置,给他们三日的时间稳定军心。”

“是!”黎安也立刻离开。

高台上只剩下裴泽一人,低头看着地面上被鲜血浸染的黄沙,裴泽的眼前突然晃过了萧言之的笑脸。

仰起头看着西北的天高云淡,裴泽期望远在长安的萧言之能够安宁无忧,不必像他这么倒霉非得亲眼见证这让人不愉快的场面。

然而所谓的同甘共苦,便是连不愉快也要一起。这边裴泽不问罪责轻重地杀了不少人,那边的萧言之也碰上了□□烦。

才刚收到裴泽奇怪的家书,第二日就什么都没收到,纵然是萧言之也再笑不出来了。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又开始走神的萧言之,抬手轻轻叩响了桌子。

“言之,回魂了。”

“恩?”萧言之眼神一闪,转头疑惑地看着皇帝,“父皇,什么事?”

皇帝无奈地问道:“朕方才说的事情,你可听见了?”

“呃……”萧言之搔搔嘴角,“父皇恕罪。”

“你今儿到底怎么了?”皇帝一脸担忧地看着萧言之。

萧言之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淡然笑道:“儿臣没事。”

原本想说是因为没收到裴泽的家书,所以担心裴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裴泽每日给他写家书这件事情本身就透露出两人关系的过于亲密,似乎不太方便被皇帝知道。

皇帝眉梢一动,笑眼睨着萧言之问道:“在担心裴泽?”

萧言之又搔了搔嘴角,道:“是有点儿。”

皇帝轻笑一声,道:“不必担心。当年他父亲都没能踏进皇宫朱雀门,他却陪着朕进了皇宫,别看他站在朝堂上脑子不好使,一进军营他就比谁都机灵。”

“父皇说的是。”萧言之垂下眼。

可说得再对也阻止不了他担心啊。

皇帝摇摇头,端起茶碗喝起茶来。

见状,徐离善偷偷踢了萧言之一脚,而后凑头到萧言之耳边,低声道:“你回家再担心成吗?再让父皇看出来可怎么办?”

萧言之睨了皇帝一眼,而后低声回答徐离善道:“这不是没看出来吗?”

徐离善白了萧言之一眼。

等父皇真的看出来了就晚了好吗?!

瞥见徐离善和萧言之的窃窃私语,皇帝笑笑,只当没看见。

心脏突然开始发疼,皇帝的脸色一僵,忙闭上眼睛沉一口气,想忍住这疼,可不断加剧的疼痛却渐渐超出了可以忍耐的范围,叫皇帝不由地弓起了身子。

正不停瞄着皇帝的萧言之和徐离善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皇帝的不对劲儿。

“父皇!”萧言之腾地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皇帝身边,“父皇,您怎么了?赵康,药!”

听萧言之让赵康拿药,皇帝瞟了萧言之一眼,然而心脏的疼痛让皇帝已经说不出话来,便没问萧言之是怎么知道的。

“来了来了!”赵康也赶忙跑到皇帝身边,动作熟练地拿出药瓶,而后倒出两粒药丸送到皇帝嘴边。

皇帝就着赵康的手将药丸含进嘴里吞下,静静地等着药效发挥。

“父皇,好点儿没?”萧言之一脸紧张地看着皇帝,除了握紧皇帝的手,什么也不能做。

忍受痛苦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皇帝疼得脸色惨白,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全都是汗珠,可心脏处的疼痛却丝毫没有缓和,反而越来越痛。

“这药怎么好像没有效果?”徐离善慌张道。

萧言之心头一跳,而后问赵康道:“这是新换的药吗?”

药是他让换的,可千万别是有什么问题啊……

赵康却摇头道:“回殿下的话,太医署那边的新药还没制好,这还是陛下先前吃的那种。”

“那怎么没效果?”萧言之也急了,“去叫太医,快去叫太医来!”

“诶诶诶!老奴这就去!”赵康赶忙出门喊来保全,让保全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接太医过来。

“父皇……”萧言之一把扯下榻上的炕桌,也不去管那散了一地的折子,“帮我扶父皇躺下。”

“好!”徐离善也是慌了神儿,这会儿萧言之说什么就是什么。

“父皇,太医马上就来,马上就来。”萧言之半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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