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作战方式看似蛮横。实际却十分灵动,一旦一击无法将对手杀死。也不会再有些许逗留,受了伤的炼狱怪物很快就会被专注于它的战士们杀死。她就这般拖着大剑,在东南西北整片城墙上奔跑着,一圈完后又是一圈,法力以匪夷所思的度下降,而疲劳则以同样地度攀升。
修则带领一支结构完整的小队四处找寻着最强大的炼狱怪物,法力塔也开始挥作用,轮流放射着各种属性的能量攻击,不断加持各种属性的辅助法术。
无论谁都不知道这种强度的战斗何时才是个尽头,但能肯定的是,战争从爆的一刻开始就不会有片刻的停滞,因为对手不是人类,不会恐惧,不会后退,杀死一只,将有无数只顶上来,直到所有个体都死伤殆尽。每一次地黑暗兽潮都会令人类好不容易积累地元气重新打回谷底,毕竟人类总人口只有五百万,而要在这无穷无尽的兽潮中支撑下来,究竟要消耗掉多少?十万?二十万?三十万?
最惨烈地上一次保卫战历时一个月,当场死亡者过五十万,在战后还有诸多重伤不治,以及隐疾作身亡的人们。
而这一次的战争绝对要比上一次更为凶猛,结果理所当然更为残酷,没有人能够确信自己一定能够活到战争的结束。
堆积在城头的尸体不是变成肉泥就是化为灰烬,仅仅半个小时,先锋军和后备军就开始了轮换和补充,但真正能够活着回到城中歇息的,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人。与城头的惨烈激战相比,城中虽然也不断有战斗爆,但因为有天幕护罩的缘故,能够进来的全是些能力相对低微的怪物。
此时,整个炼狱城已经重重被包围起来,好似一颗深色的松果,由炼狱怪物们构成鳞皮一层接一层,缓缓在外表流动,无论天空还是地面,都没有一丝的缝隙。所有能够战斗的人,无论是军人还是平民都来到了门外,没有反抗之力的居民们躲藏在地下室中,鉴于炼狱怪物狂暴的趋光性,城中仅仅靠街灯维持着最后阴晦的光明,而这些街灯则在一次又一次的碰撞和冲击中递减熄灭,然后又被整修队重新点燃。
人类,是不能没有光亮的。哪怕是最微茫地一丝也好。
修利文站在竭力叫喊、穿梭和杀戮的人群中,表情有些茫然,虽然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也一直为了这一刻准备着,但是一旦预言成真,却又是如此的令人恐惧。个人甚至是家族的力量在此时变得无比渺小,若是孤身一人,即便是传奇者也要落荒而逃吧。可是,在豁命坚守着这座城堡的。仅仅是法力级的战士而已,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达到巅峰的六十级,甚至有一些是刚刚晋升职业的新手而已。
真能够守下去吗?修利文第一次在脑海中产生了这样地疑问,以过往的战绩来说。他可以得到肯定的答案,这是理智的,而另一种感性却狂躁地嘶吼着:死亡!死亡!死亡!所有生命将在这铺天盖地地洪流中灭亡!
就算将这种绝望的情感归咎于心脏处的灵魂石,但少年仍然忍不住汗流浃背,那些奔跑的脚步和痛苦的哭喊形成漩涡般的浊流,将他不断推向无底的中心。他死命挣扎,但是一些无形地锁链缠住他的脚。用力地向下扯,让他无法逃离。
第一次,他心中升起了一种憎恶感,那是一种对毫无希望、挣扎、扭曲以及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炼狱、天界以及它们的服从者和期盼者,和以一种无奈的心态迎接这一切的人们的憎恶。
憎恶化作黑色的龙在心中咆哮,少年的黑被近在咫尺地爆炸气流掀起,但是无论是铁片还是石块,都在他的身前撞中无形的气墙,停在了半空。他一直睁着的右眼变得如同深渊一般。世界的倒影无比清晰,却好被一团黑色火焰灼烧着。
数只不知名的羊头恶魔扑腾双翼从空中扑下,试图鹰爪般地脚部将少年撕成两半。在身边的人做出反应前,黑色的剑影从少年的身上迸射出来,似百道,似千道。如那最迅猛的剑雨,眨眼间洞穿了那些羊头鹰爪的恶魔。
恶魔连惨叫也没来得及出,密密麻麻的洞眼便连成一片,将其身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太渺小了。”修利文不知为何自己竟然说了这句话,他连这是对恶魔或他人的嘲笑,还是对自己的自嘲也分不清了。
他想,渺小是一种罪,憎恶、痛苦和绝望由此而生。
一个身穿女仆式战裙地身影来到少年地身后,静静守卫在那儿。一头螺旋卷的鬓垂落两肩姿容飒爽而妖艳。她扶着腰间地配剑。一股强大的气势让弱小的炼狱怪物们不敢接近。转而扑向远处的其他人。
“兰,究竟才能变得伟大呢?”修利文问道。
“您所说的伟大。究竟是指什么呢?”兰圣宫说:“实力的强大?道德情操的高尚?还是存在的伟岸?”
“是绝对越一切,连罪、憎恶、痛苦和绝望都不值得一提的伟大。”
“啊,那一定是一切的开始,一切的终结,处于连混沌都称不上的无之原点吧。从无开始,万事万物分化,愈分化就愈细致,愈细致就愈渺小,最后称为连肉眼也不可视的微粒。即便万事万物都由这些无止尽的渺小构成,即便任何伟大都是由无数的渺小所构成,但是渺小仍旧是渺小,渺小本身不可能成为伟大,而当所有的渺小凝聚成最终的唯一的伟大时,那必必然又是无原本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