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扭过那筋肉焦结的丑陋面孔望向她,毕翠思的眼眸猛的一缩。那唯一睁开的右眼好似有一把利剑,狠狠刺在她的心坎上,让她的心脏一阵酸痛。她看得分明,这种眼神中散发出的高傲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不,甚至是当今赫赫有名的贵族里,也没有多少个有这般气势的人。
这种高傲,毋宁说是一种残忍,就像蛇在蜕皮时,会用尖锐的石头狠狠地刮自己的身体。
她一瞬间醒悟了当前这个孩子的身份,连忙翻身从马匹滚下来,毫不嫌弃地执起他那肮脏丑陋的右手,亲吻他的手指。
“请恕我之前的失礼,尊贵的蛇发者,我是斯芬克斯家的长女毕翠思·斯芬克斯。”
“苍风的斯芬克斯吗?你是基丽的扈从吧。”男孩勾起少女的下巴,少女丝毫不敢动弹,任由他打量,沉吟了一阵,他道:“好吧,对你的失礼,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得欠我一个人情。”
人情?毕翠思愣了愣,她并不明白,但迅即低下头来。
“如您所愿,尊贵的大人。”
修利文拾起灵魂石,在毕翠思的搀扶下骑上军马,他的目光落在拼力反击的天界生物身上,喃喃自语:“还有两颗。”
在血色骑士的带领下,数百铁骑绕着痛苦之王奔驰,箭袋中的弓箭在顷刻之间全都发射出去,然后发出一波又一波的技能气劲。箭雨叮在痛苦之王的肌肤上,像是无数的毛刺,虽然入口不深,但还是给痛苦之王造成一阵麻痒的不适。相较之下,没有实体的气劲所造成的破坏力反而不如,就算附带有火焰、灼烧、冰冻、毒素之类的附加特性,但面对痛苦之王的强大抗性,根本就和挠痒痒没太大的区别。
真正给予痛苦之王伤痛的是碧达夏雪的解离术,以及天界生物的金光之箭。碧达夏雪在一击后,又没了声息,她紧紧盯着西北方。
“怎么了?公主殿下。”蒂姆疑惑问道。
“那个家伙……”碧达夏雪微不可觉地蹙了蹙眉。
“我的追随者,睁开你的眼睛!”痛苦之王低吼着,轻轻拂落肌肤上的箭矢。
西北方,一股不弱于那两只天界生物的气势风卷残云地朝诸人扑来,骑士们的攻击停滞了一瞬。
一个男人摇摇晃晃站起来,身上的沙石漱漱落下,他咳嗽两声,显得没什么中气,却像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一般清晰。
“真他妹妹的,好不容易才挺过来。”他环顾战场,隔着遥远的距离,阴冷的目光穿透了与其对视者的心脏,“现在是什么情况?一大群人来赶场吗?我最讨厌人多的地方了,就算全都是女人也一样。”
“是,是哈里森……”蒂姆吞着口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