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湘堇表现得倒还冷静,不过从小养大她的母亲敏感地发现,女儿的脖子略微伸长了一些,通过这点,她可以得出个结论:女儿有点紧张。
清脆的又带点软意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飞……楚大哥,我真的很想治好我的病,不过,你还是把你的条件先说说吧。”
“我的条件很简单,”楚云飞没心思看这母女俩的表情,他的注意力全放在院里的那棵合欢树的身上,同时,面对这样的情场竞争者,他也隐约有了退意,并不是他不敢去争,只不过,这种“死心眼”的竞争者,是很容易获得对手的尊重的。
何况他和罗湘堇两人之间,真的还没开始呢。
人的一生,能有这样的爱人,该算是件值得庆幸的事的吧?
“那就是,把院里这棵合欢树砍掉,我再加上点其他的药剂,应该能让小罗在一段时间内恢复正常的。”
声音很大,但院内的合欢树,静立无语。
错了,它本来就不会说话,应该说,那合欢树好象没有意识到任何的危险,没有任何细微的变化。
它,也在等着心上人的判决么?
罗湘堇想说点什么,不过最终是看了母亲一眼,等着她发话。
对于这样的要求,罗母感到非常诧异,不过,总算是听到有个人自称可以治好女儿的病了,她不想放弃这突然到来的希望,非常认真地做了回答,“这事嘛……说起来也不算难,不过我很想听听你的理由,因为,这棵树有它存在的意义。”
罗母侧头看了看楚云飞手里拿的树枝,嘴角略微抽动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成功地做出个像样的表情,“刚才你俩谈了半天,大概,湘堇也把合欢的来历跟你说了,所以……”
罗母没有再继续解释下去,给了楚云飞一个“你看着办”的意思。
楚云飞等了半晌不见下文,待伸手刮下鼻子,却发现右手里还拿着那根树枝。
关心则乱啊,楚云飞感叹一声,他实在是太介意那团“万青”的反应了,这不单是要对罗家负责,万一自己一不小心,把那家伙惹毛了,而罗家又不配合的话,事态也未必就会好控制呢。
这段感人但是诡异的感情,终究还是要毁在自己手里了!
他抿抿嘴,开始新一轮的胡说八道,“是这样的,我们家曾经遇到过这么个类似病例,不过那个患者呢,是小时候跌进了自己家的池塘里,差点淹死,患者从那以后一直头晕,没人治得好,最后我爷爷的爷爷去了,抽光池塘的水,再调理调理,患者慢慢就好了。”
“小罗也是这种情况,院里有这么棵树,时常让她想起那场车祸,这才是病根所在。我们家本来是中医,不过这种情况,现在似乎用西医也解释得通,哦,错了,心理医生不知道算不算西医。”
“至于她说的心情会在树下好转,这和长期压抑她的痛苦回忆有关,不过也是一种属于‘怀念’情绪的简单心理暗示,看起来有好处,其实不止是‘治标不治本’,更是加深了她的病情。”
院中合欢,在萧瑟的冬雨中微微抖动着。
罗母听得连连点头,发出了长长的感叹,“是啊,我也这么想过,不过,没你这么肯定就是了,只是湘堇实在是有点可怜……唉,说实话,要不是那万青孩子的爷爷和湘堇的爷爷交情很深,不忍心让那老头伤心,我早就把这棵树砍了。”
幸亏你没砍,楚云飞暗自嘀咕一声,同样是砍,差别可是有天壤之分的,“那倒也是,换给我也不忍心就这么砍了它,那人,毕竟是救了湘堇一命的。”
“现在,你们决定吧,砍还是不砍,砍了的话,小罗的病我包了治好。”楚云飞微微笑了一下,忽然间居然有点自己很残忍的感觉,“不过,这树一定要我在场才能砍,否则没用。”
这点,罗母倒是能理解,以她的想法,估计这个年轻人会要求自己的女儿现场观看,顺便采取些治疗手段吧。
她抬眼看看自己的女儿,那雪一般的肌肤,在寒冷的雨天里,显得分外地苍白,终于狠狠心,“好了,这事,我做主了,你说什么时候砍吧,我找人。”
说实话,她忍耐这棵树,已经很久了,就算你功劳再大,活人和死人“合欢”,那叫什么事?
罗湘堇的心情,真的是很矛盾,飞哥说的,听起来是很有道理的,不过隐约间,她又觉得这事未必是那么简单,因为飞哥居然能猜到探望她的同学生病的事。
只是,那个救过自己的“万青哥哥”,留下的东西也终于要消失了,以后他的恩情,也只能存留在印象中了……
只要罗湘堇不做声,这件事情就非常简单了,楚云飞随手传了几个能量团给罗湘堇,免得她睹物伤情,导致身体机能紊乱。
拿了罗母递来的菜刀,楚云飞走到院中,蒙蒙的细细雨丝,打在他的脸上,寒意凛冽。
如上次一样,楚云飞站在那里,先尝试着吸收合欢树的生命能量,跟从人身上吸收不同,它的生命能量还是比较容易吸收的,没过十分钟,树的光晕已经不复存在了,但那粘稠的“万青”却不见踪迹。
看着楚云飞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罗湘堇和母亲不由自主地走出楼门,站在房檐下,神情肃穆,这个年轻人,不是说,不用找别人,他自己就可以把树砍掉的么?怎么迟迟不见动静?
我估计就是这样的,楚云飞摇摇头对自己说,右手微抬,举起了菜刀,就如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