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陈妍已是明白:“你好聪明!看,这五张图纸竖排在一起,原本零散的图案就巧妙的构成了一副整图,而且,那些字也刚好相邻并列,形成了完整的字句!”
“这样,就看得更清楚了。”说罢,秦慕白用毛笔沾上了菜油,在拓纸上刷了一层。菜油浸过了薄薄的纸张渗到下一层,将图形显现得更加清晰。做罢这些,他对陈妍笑道:“正是你后背的孔雀给了我启示。刺史与伤疤巧妙的融合相互掩映,形成一副完美的图画。”
“了不起。”陈妍笑了,点头赞道。
秦慕白欣喜的挑起了嘴角,读颂图纸上拼凑起来的字句:“西山凤,河井龙,朝夕望,泪三行。”
“这什么意思?好像中是男女情爱述说相思?”陈妍纳闷的道。
“不。”秦慕白胸有成竹的摇头微笑,说道,“这几句东西,恰是说明了‘宝藏’的所在之地。”
“怎么说?”
“是藏头诗。”秦慕白说道,“西山凤河井龙,取西河二字;朝夕泪,其实不这么读,朝字与西河漕之漕谐音。泪,也与内外之内谐音。”
“西河漕内?”
“答对了,你真聪明。”
“少来!”陈妍被逗笑了,说道,“可是西河槽这么大,方圆数十里的一片水洼,而且港道丛生芦苇遍布,一般人进去都要迷路,更别提什么寻宝了。你看这图纸,一眼看来就是个迷宫。枝枝杈杈的就是那些河道吧?”
“应该是。”秦慕白点头道,“不过,这龙与凤岂是寻常百姓家能随便提到的东西?他既然提到了,就必定有深意。还有,一般谁说泪三行啊,要么泪成行,要么泪两行。这里面肯定也有古怪。”
“如有深意,那么有一个人一定明白。”
“赵冲!”二人异口同声道。
秦慕白肯定的点头:“看来得去狱中再问他一次,趁他还没离开襄阳。”
“去吧。”陈妍微笑。
“至少今天不去了。”秦慕白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按摩,说道,“都要走了,得好好陪你。”
“不用。我又不是小女孩子,要分别了就哭哭啼啼的。”陈妍笑道。
“正因为你不会,我才要陪你。万一你躲起来哭呢?”秦慕白也笑了。
“傻瓜。我才不会。”陈妍微然一笑,轻轻偎到他怀里,闭上了眼睛,脸上泛起迷人的微笑。
一夜缠绵,几度痴狂。
夜来东风甚紧,吹得窗棱上的那只千纸鹤零乱的飞扬。半夜里,陈妍裸着身子爬起来,听着秦慕白轻微的鼾声,将那枚千纸鹤取下小心的放进了包袱里。
青丝垂散坐在榻边凝视着秦慕白,她脸上浮现出迷醉、温情、满足又带一丝心酸的微笑,轻声道:“傻男人。”
清晨,二人吃罢了早膳,陈妍再将小楼中收拾得干干净净。
出门,落锁。
陈妍将钥匙递给秦慕白,秦慕白摇头,将钥匙推了回去握着她的手拿住,说道:“这里只属于你。你不回来,它就永远不开启。”
“万一哪天你想来这里歇息一下呢?”陈妍微笑道。
“没有你在这里,我会心慌,所以只会在外面看,都不想进来。”秦慕白道,“你拿着吧。等你哪天回来了,这里的门就再打开。”
陈妍摇头笑了:“钥匙有两把,一人一把不就行了吗?真是的!”
“哈哈!”秦慕白大笑,“我好不容易表现得伤感一点,你太煞风景了。”
“少来。”陈妍嗔笑道,“又不是诀别,有何伤感?走吧,送我去渡头赶船。”
“好嘞!”秦慕白坏笑一声,突然将她抱起走到了火云马前,将她放到了鞍上。陈妍只是笑,由得他折腾。
二人骑着马,慢悠悠的离开小院走出了山谷,往八鬼渡而去。
虽然都在极力掩饰,但二人心中仍是有些挥之不去的隐隐愁绪。
离别的滋味,真不是那么好受。
一路上,二人居然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偎依着,任由马儿慢吞吞的小跑,到了八鬼渡。
“行了,回去吧!”陈妍下了马,冲秦慕白挥手。
秦慕白凝视着她,二人四目相对轻然一笑,尽在不言中。
“保重。”秦慕白点头,“到了家乡,可以给我写信。”
“你也保重。”陈妍点头微笑,悠然潇洒的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上了南下的客船。
“妍!”秦慕白在身后唤道。
“什么事?”陈妍停在甲板船舷边,转身问道。
“没什么。”秦慕白笑了一笑,说道,“早上起来,我四处找那只千纸鹤,却怎么也找不到。本来是想把它给你做个纪念的,大概是昨夜风大被吹走了,真可惜。”
陈妍微然一笑,取下包袱从里面拿出千纸鹤在手中摇了一摇:“是这一只吗?”
秦慕白点头微笑,沉默了片刻,说道:“一路顺风。”
“嗯……”陈妍点头,微笑,“我会想念你的,三郎。”
嫣然一笑,她转身走进了船舱中。
船夫解下榄绳抽去了桥板,大声的呦喝。大客船扯起了风帆,船篙撑点江岸,让大船缓缓的驶离了江岸,顺着汉江的东流之水缓缓行去。
渡口边有着许多和秦慕白一样前来送行的人,都在对船上的挥着手。有几个痴男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