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脸上飞快闪过一抹恼羞之意,他勉强笑了笑:“都多久的事了,不成想你还一直记得呢。”
这言下之意,很有些埋怨楚之晏为人小气没有肚量的意思。
“怎么忘得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这小腿一阵一阵的疼。仿佛还未痊愈一样。”楚之晏神色淡淡:“受伤的到底不是王爷,王爷也无法感同身受。若当日换了是我将王爷推下去,王爷以为我如今还有命在?”
他这话不但挑明了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友情,有的只是陈年的旧怨,也毫不客气的反击了魏王暗讽他小气没肚量。
魏王听得心里直搓火,到底还是忍下了,他轻叹一声,面上便堆满了懊悔与自责:“其实当时瞧着你从观星楼上滚下去,本王就后悔了,后来你昏迷不醒,本王吓坏了,好几次想去定国公府看你。总也?不起勇气,怕你生气,再也不肯原谅本王。等后来,本王再想去定国公府时,你已经被国公爷送去了江南。那一别。竟就是十几年。不管怎样,阿楚,本王欠你一句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本王当日的鲁莽,不要再生本王的气了。”
连祈求他人原谅都说的仿佛命令一样趾高气扬,楚之晏冷眼瞧着他,依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王爷太客气了,我并未生王爷的气。”
一下子就从楚先生变成了阿楚,搞得他们好像很熟似的。
“阿楚不生我的气就好。”魏王笑逐颜开,仿佛是真的十分高兴,“你从江南回京的第一年,跟着国公爷进宫请安,我在一旁看你,你连眼角都没扫一眼,我心里十分难受。再后来,无论本王如何对你示好。你都无动于衷。本王这心里有多难过,你肯定不知道。阿楚啊,人这一辈子,能有一个朋友实在太难了。对于我们这样生长在皇家的人来说,就更难了。本王心里,从来没将你当成过外人,一直都当你是最可靠的朋友,你知道吗?”
“多谢王爷抬举,楚某愧不敢当。”跟他做朋友?算了,他宁愿与虎谋皮!
魏王脸上便流露出受伤之色来,自嘲的一笑:“看来,阿楚直到现在也没有原谅我啊。不如阿楚你告诉本王,本王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本王?”
楚之晏懒得跟他绕圈子,也没耐心陪着他在这里消磨时间,若他还不识趣不肯直说来意。说不得,他也只好端茶送客了。“王爷今日为何来,何不开门见山说出来?”
否则,与其浪费时间跟他在这里绕圈子,他宁肯回去守着苏宛,就算什么都做不了。
魏王见状,似无奈的轻叹一声,“也没别的事,就是听闻近年来父皇的身子愈发不好了,你在京中之时,想来父皇的身体都是你在调养。所以本王留下你,也是想知道父皇的病情如何?可是要紧?”
“王爷不必太过担心,皇上身子骨硬朗着呢。”
“是吗?”魏王却是一脸疑虑,皱眉道:“怎么本王听闻,父皇身子每况愈下,甚至还曾吐过血,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楚之晏瞧着他,莫名其妙笑了笑,“这件事啊,倒的确是真事。我早劝诫过皇上,情绪上须得控制住,不得大怒大喜。皇上一开始也记得牢牢的,不想,边城的消息传回去,一次又一次的,皇上心情就不好了。吐血那次,听闻正是皇上接到边城密报,说的就是王爷被奸佞小人蒙蔽了眼睛之事吧。皇上怒极攻心,这才吐了血。不过这血吐出来倒还是好事,若一直憋着,皇上的身子骨只怕就要熬坏了呢。说起来,皇上身体有所好转,还是托了王爷你的福。”
“楚之晏,你大胆!”饶是魏王装的再有风度,此刻面对着楚之晏毫不留情的嘲笑与指控,终究是再也装不下去了,怒吼着拍案而起,“本王一向待你客气,你却如此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你可知,藐视皇家,是何等大罪?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可以将你就地正法?就算定国公府知道了,也说不得半个不字!”
“我从不怀疑王爷的魄力,不过王爷还是要想清楚了,我这回来边城,可是为了替皇上寻药的。倘若因为王爷,延误了皇上的病情……”楚之晏嘴边笑意渐深,丝毫没将魏王的威胁放在眼里。
魏王这辈子也没被人如此小视过,他当然想要跟楚之晏搞好关系,也好从他嘴里多探听些关于京城关于皇帝以及如今朝廷的局势。毕竟他离开权力中心太久了,任何一个从京城来的人,他都忍不住想要拉拢一番。
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楚之晏仍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除了把他气得跳脚,任何收获也没有!
“好好,楚之晏,咱们走着瞧!”说罢,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楚之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道:“王爷慢走,不送了。”
魏王铁青着脸一头冲了出去,差点就跟正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满怀,张口就骂道:“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你!”
“我倒是长了眼睛,就不知道阁下的眼睛是长在哪里的?”一把脆生生的嗓音毫不客气的指责道。
魏王心烦意乱的想着,他是不是跟这营地犯冲,怎么回回来,回回都要弄一肚子气回去。从前他奈何不了贪婪的林奇峰,好不容易孟黎川来了,他们也算达成了某种秘而不宣的默契,可还没等他高兴,孟黎川又遇刺了。他想着要不要趁机动个手脚让朝廷再派人来接手孟家军,这回最好就是一个自己人,想要从楚之晏这里探听点如今朝堂上的事,却差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