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辉忙去了,道具师过来,满脸悲愤地看着我。
“是在下输了,你想要怎样?”她已摇摇欲坠。
“何必问我,该问你待如何?”我摆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态度。
“小兄弟。搅局的明明是你,执礼人之间不该是这样的章程,虽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但也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道具师正色道,“破婚者,人恒破之,小心报应。”
“大姐姐,我们首先是人。就要讲良心,既掌礼,就该明白婚配是你情我愿,否则谈何礼数?”我肃然道,“关于报应,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的已经破了。”
“你真有这么正义无私?”
“当然不是,我是气你刚才不帮我。”
然后我们对视。空气中发出劈啪的火花,但我们知道,谁也奈何不了谁。
执礼人是掌礼的,阴婚是基础,而不是随便弄两个强人就开始对打。
到这个时候了她依然还在坚持,可见这桩婚给了她多么大的好处,死都不舍得。城隍肯定是被那个“赛钟馗”弄烦了,不择手段地要把他弄下去,否则无法开展工作。
对视了半天,道具师气馁了,说道:“可章程已经开始,你让我怎么退出?”
我怀疑地问:“你是真想放弃吗?”擺渡壹下:黑岩 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她叹道:“这场戏是把双刃剑,能把别人陷进去,也能把我陷进去。”
对她来说这确实是尴尬的局面,以戏为幌子,她能实行骗婚。说到哪里去别人也不会信我。但也正因为是场戏,还不是她执导的,所以她就必须按照别人的剧情走,自己的礼没法完成。
“知道就好,其实要结束不难。”我说,“追溯到源头这也只是一场骗局,我们只要和女方陈说利害,让她彻底清楚这场戏的本质,她就一定会不愿意的,实在要愿意我们也由她去了。”
“哪有这么容易,事已至此,任何终止掌礼的做法都是悔婚,悔婚是要受罚的。”道具师凄然说,“悔婚的惩罚很严重,会被抽离神魂进行惩罚,这样牛绾绾就变植物人了。”
我不解:“这是骗局。怎么能作数呢,她都没同意过哪能算反悔?”
“看来你业务不精啊。”道具师说道,“阴阳间是不一样的,在这边她是受骗,但在那边,就没有受骗的说法。程序已经进行了,退出就是反悔,你说你不知道?阴间是不会相信的。”
这算什么,阳间受的骗,要阴间来判?这本身就不对了。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阴阳婚姻惹的祸,你该用哪边的规矩呢?
事到如今,流程已经进行到最后,如果要破,那必须有人承担责任。
总不能说搞到现在成了一场闹剧,这事里面谁都没错吧?
以活人的眼光看来是道具师的错,是她在蒙骗,可以阴间的看法她却是执礼人,这场礼她办得妥妥帖帖,丝毫就找不出错处,于是价值观就冲突了。
阴间哪有演戏一说,你女主角是亲口同意婚事的。
那么现在怎么办?
很简单,找出责任方,有人顶缸就k了。
左右不过三方,男女双方和执礼人,男方应该是不会悔婚的,女方要悔婚是害了她,还不如让她嫁呢,那最后就有执礼人来扛了,其他人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
道具师就说:“要不这样,你这么正义感这么有良心,那你来接礼。”
接礼我知道,就是执礼人中途换人,这个很容易做到,但她之前的努力就让我摘桃子了。
换句话说,整件事的后果也轮到我来背了。
怎么看我也没这么傻的,我能轻轻松松忽悠老板和导演拍到天亮,以韩俊辉的激情拍两天他都干,洞房着什么急,反正那点事又不能拍出来,送回村就大结局了。
所以我断然拒绝:“咱们还是继续开搞吧,整件事你开始的,你来扛。”
“你果然要逼死我是不是?”道具师无比悲愤。
我劝道她:“要不这样,我协助你,尽量把责任推到那个赛钟馗身上。”
“赛钟馗?”
“那他该叫什么?”
“那就赛钟馗吧,你怎么让他来扛?”
我已经有了一点想法,“城隍不是想赶他走吗,自愿走是走,强迫走也是走,只要他失了礼,自有阴差出手。”
城隍其实权力并不大,就如同一个地方的县长,警察和军队你都不能直接管。
所以城隍也是苦逼,办事要讲究流程正确,不然阴差都不帮他。
“那你怎么让男方犯规呢?”
“当然是诱敌之计,你附耳过来……”
如此这般地商量了片刻,我又去找牛绾绾,让她帮我个忙。
我是这么说的:“我有一个族叔,一把年纪了没娶媳妇,快急疯了,我作为小辈也不可能帮得上这个忙,所以就请你烟场戏,和他一起拍个结婚照糊弄一下,让他心里好过一点,你去和导演说身体不好,休息一个小时……”
然后她给了我三个字:“神经病。”
没办法了,我想起那个青梅竹马来,这个这么痴情,那个不可能没感觉吧?
好,开地门,让青梅竹马显形,道具师把牛绾绾骗到一边,我让他们见面了。
“你是……绕绕?”
“绾……绾。”
“绕绕!”
“绾……绾。”
我不耐烦:“你们够了,我不管你们什么弯弯绕绕的,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吧!”
女主角热泪盈眶:“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