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急公好义的性格,路见不平我就说了:“美女,鉴于你货真价实的毁容脸,以下我说出来的话不是在歧视你,而是在给别人公正。就你这模样的,正常人娶你是他高尚,不想娶你也不能强迫人家,毕竟他没有义务分担你的不幸,咱们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那毁容新娘站了起来,逼视着我一步步走来:“如果有一天你也落到这个下场怎么办?”
很多时候我是个有底限的人,不昧良心就是我的底线。
这事听起来是我很没有爱心,但其实是她自己的问题。我不退一步,义正词严地告诉他:“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人栽了就得认,不可以自欺欺人,自己选的路自己负责,自己摊上的事不能让别人给你买单,我不算是个爱心泛滥的人,但我努力做个讲道理的人。不幸的人值得可怜,但可怜不是义务。”
她走到我跟前几步停下了,呆站在那里:“你在说什么?”
我长叹一声:“升米恩,斗米仇,这样解释你清楚了吗?以后没事别老想男人,多读点书,我知道自己毒舌了一点,但这是为你好。”
然后我俩面面相觑,估计她还在消化我话里的意思,这时候门开了,进来一个胸前带着大红花的书生。他看见我也是愣了愣,然后又看了看新娘子,低头沉吟片刻。
然后他爆发了:“不知廉耻,不知廉耻!居然在新婚之夜发生这种事情……也罢,为夫成全你们!”他掉头就走。
我反应很快,拎住他的衣领拉了回来:“你是新郎官?”
那书生义愤填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在我们新婚之夜,你们还有何脸面见人?遇到我这样好说话的人是你们的福气……你放开我!”
我安慰他:“其实你不用在意,是她自己掀的红盖头,而我看到也没关系,因为我是执礼人。”
“竟敢说……什么,你是执礼人!”
书生愣了,新娘子也愣了,看着我久久不能说话。
我语重心长地说:“大小我也算半个阴差,你们这样对我,小心我高你们碰瓷。”
书生“呜”地一声哭了:“你们欺负人,这就让城隍爷评理去,我不要娶她……”
毁容新娘要过来揪耳朵,我大喝一声:“都闭嘴,这新房是你们的?”
“你不知道?”新娘歪着嘴巴说,“我们只在这里成婚,只有成了婚。才会被阴差接走,你这个执礼人怎么当的?”
有这种事?我安慰他们:“不要在意那些细节,那除了你们,还有谁住这里?”
书生也奇怪地看着我:“这里是城隍爷定下阴魂专用洞房,未婚者阴差是不接走的,我和她都怨念了几百年。好多后生都先我们而去,就是她在死缠着我!”
新娘毫不示弱:“这亲事是我们的怨念,不完成怎么重新转世?”
我打断他们:“说一下正事,反正你们几百年了,吐啊吐的也差不多习惯了,我是来找人的城隍爷在就更好了,带我去找他。”
书生反应极快,满口答应,带着我就往外走。
新娘在后面揪着我喊:“忘恩负义啊,当年是谁供你读书,借盘缠让你赶考的,回头你就开始嫌弃我这张脸……”
我回头对她说:“你抓错人了,滚!”
新娘子顿时被我逼退,果然我在这边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就是欺负其他人过不来。
书生转身朝我拱手:“兄台仗义执言,小生佩服!”
佩服你妹,我把他推了出去,边走边说:“你们也该试着努力一下了,老耽误在这无聊的地方也不是事儿,反正熄了灯,就一咬牙的事,你应当努力锻炼一下想像力。”
书生泪流满面。
才走出门,我就看见外面一堆的人排队,全都是新郎新娘……
住房都这么紧张了,阴魂结个婚都还公用洞房?如果里面的是我的话,后面的人不得至少等好几个小时?
忽然我看见了一个人影,正在朝队伍后面走,很眼熟的样子,眨眼就不见了。
那好像是我五叔的背影,好熟悉的感觉。
可我五叔怎么可能在这里,想想也应该是我眼花了。
书生在外面问了一通,对我说:“城隍爷走了,去哪里我们不知道。”
那好吧,估计是来接人的吧,看里面这二位久久不能完事,自卑地走了。
那就只能靠自己了,我举起手上那个缠着头发丝的纸人说:“谁认识这个?”
排队的夫妻都看着我,当然新娘是有盖头的,但我估计不会影响她们的视线。
新郎则是戴着大花,一个个愣愣看着我。
没人认识吗?我拿着纸人一直朝队伍后面走,走出了小院,就看见了那个村子在这边的样貌。似乎比韩俊辉恢复的村子“原貌”更大一些,好多人,我看见了不同时代的服饰……
这时候一个人在前面堵住我,眼睛死死看向我这边说:“原来是你!”
这是一个有身材有相貌的帅哥,我比起他来自惭形秽,但这不是重点。
我有点愣,挥起手上的纸人问道:“你是指她还是指我?”
忽然阴风吹来,我一个哆嗦抖落了手上的纸人,纸人落地之后遇风则涨。
没多久,我身边居然站着以为亭亭玉立的姑娘,我手上还捏着她头发呢!
原来那个道具师是让我送人来了啊,这是个替身?这么没诚意能把阴魂引走吗?
但当我仔细一看的是,却发现身边的女孩是牛绾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