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淳一只手还指着外边,结结巴巴地道:“我要我要向他好好打听打听剿灭弥勒教的事情。对对,向他打听消灭李福达的事情,听说那邪教教主神通广大,能撒豆成兵呢,真想知道威国公是怎么把他们一举全歼的,呵,呵呵呵”。
高文心却没看出其中端倪。她又惊又喜地起身道:“殿下是说我家老爷回家了?他。他现在回府了?”
永淳公主干巴巴地道:“还没有,我是从城里出来时正碰见他地仪仗进城,想是皇兄召见的急,见去见驾了”。
永福公主心惊胆战地生怕妹妹说漏了嘴,忙起身道:“两位夫人,国公回府,乃是一件大喜事,两位夫人还是回府去吧。国公戎马劳顿,阖府上下必然要为国公接风洗尘地”。
高文心、马怜儿浅浅一笑,矜持地福礼道:“那贱妾就向两位殿下告辞了”。
“免礼免礼”,永福、永淳连忙制止,两位国公夫人袅袅娜娜、穿花拂柳地去了。
永淳公主探头探脑地,眼见二人离开。这才吐了吐舌头,洋洋自得地道:“急智啊,我真是太佩服自已的急智了,我怎么就这么有才呢?”
永福公主没好气地道:“你刚刚要是说漏了嘴,姐就没脸见人了,只好把袖掩面,投湖自尽了事,一句话说死了你姐姐,那就更有才了”。
永淳公主嘻皮笑脸地道:“那我就把杨凌绑了,丢进湖里去陪你。嘻嘻。姐。我又有好办法了,你听我说”。
永福一听变色道:“又有好办法了?你还是想清楚吧。看看上回搞地那档子事,弄的湘儿现在见了你就哆嗦”。
“哎呀不会啦,姐你相信我啦,嗳,你别走呀,我真的有了好办法啦”,永淳公主急急地追了出去。
高文心、马怜儿两位夫人慢条斯理、文文静静地出了庵门,上了小轿,进了杨府地门儿,姿态优雅、仪态万千地进了后院儿,到了后院花厅见了众家姐妹,那伪装了半天的秀气一扫而空,两个人同声欢呼道:“老爷回京啦!老爷回京啦!”
忘形的欢呼迎来一室愕然的目光。
此时,杨凌正骑着马,走在通向豹房的路上。他在井径驿解决了弥勒香军造反的事,紧接着又趁机扩大声势,造出种种假象,掩护红娘子的人马出关,同时调度边关守将杀神荆佛儿的人马前去策应。
与此同时,他也密切注意着晋王府地动静。李福达谋反,一旦发兵就是明刀明枪正面作战了,如果他还有什么重要力量,不可能留而不用,而独自承担朝廷追剿的重压,不过从事先布下的眼线报回的情况来看,晋王府没有丝毫动静,不要说发兵响应,甚至没有任何应付突变的迹象。
杨凌闻报松了口气,晋王是西北三王中势力最大的一位藩王,如果他真地和李福达有什么勾结,纵然已经命王守仁做了准备,可以快速扑灭他们的反叛,但是这终究是一件大伤元气的事,晋王与弥勒教无关,那是最好不过。
可是太原卫却必须进行大清洗了,太原卫上上下下的所有将校,全部列入排查对象,尤其是李福达担任太原卫指挥使之后升迁、调入、投军的人员,全部勒令暂时离开军队,在地方官府督官之下进行彻底之鱼。
杨凌主持着这一系列事情,全部事情七七八八的还没忙完,正德皇帝的急诏就到了。诏命上只有四个大字:“火速还京!”看来京里是出了大事,杨凌不敢怠慢,立即把事情交办给苗逵,让他把还没有办完地事情继续主持下去,自已则星夜兼程赶赴京师。
一路上,从传旨太监那儿杨凌也了解了一个大概,现在京师里谣言满天飞。什么边军哗变、杨凌遇伏被杀、白衣军逃回太行、还有什么太原晋王谋反、江西宁王也反了,原因是当今皇帝并非先帝骨血等等。更离谱的是当今皇上明明在豹房住的好好地,居然还有谣言说他随军去了井径驿,所以弥勒教才发动造反,打尽了。
三厂一卫紧锣密鼓,秘探细作四处打听,到处抓捕散播谣言地百姓,整个京师闹的是乌烟瘴气。厂卫不抓人。谣言就传地没完没了,这一抓人,又好象是因为心虚,反倒印证地谣言的真实性,刚刚稳定下来地民心又开始浮动起来。
正德皇帝也不知道这些谣言的真实性,杨凌密奏请求皇上监视武定侯郭勋,提防京营、神机营有人造反的消息,已经听他劳心伤神了。现在又传出这么多谣言,弄得小皇帝心浮气燥,偏又有口难辩,甚至许多衙门里的人现在也受到了影响。
杨凌情知这必是李福达谋反之前派进京去的奸细,趁机鼓惑人心、搅乱视听,李福达既死。这些喧嚣尘上的谣言久而自止,本不必在意,但是谣言中提及江西宁王谋反,却令杨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李福达提晋王,那是因为他是太原卫指挥,这么说容易取信百姓,可是远在江西地宁王和他本不应该有任何瓜葛,这些谣言中怎么别的王爷不提,包括李福达曾任职的陕西当地的藩王,偏偏提及宁王这个历史上真的造过反的王爷?
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这真真假假的谣言,莫非竟有一个是真的?
一念及此。杨凌才不敢怠慢,立即兼程回京,到了京师连家门都不进,直接驰往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