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太子殿下,月华良媛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听完太医的诊断,傅悠然嘴角的微笑僵了一下,放在腿上的手掌不自觉的攥捏成拳,齐亦北看在眼里,又是着急,又是心疼,他很想
说他是冤枉的,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就连他自己也不敢肯定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事生了。
太子有后,皇后倒也是高兴的,一摆手,太医退出殿去,皇后站起身,“送她们出宫的事就此作罢。”
“母后!”齐亦北也跟着站起来,皇后的脚步顿了一下,“亦儿,我很高兴你对悠然有这种心思,不过事已至此,你就不必多说了。”
“皇后娘娘。”
就当皇后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薛萱宁站起身来,“请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履行先前的承诺。”
皇后转过身,不解的望着薛萱宁,“你应该明白,此次出宫,即使对你们安排妥善,传出去也对名节有损,就算将来觅得良婿,少不
得更名改姓渡过一生,为何不留在宫中,待将来太子登得大宝,册封为妃,锦衣美食的过一辈子?”
薛萱宁身形一矮,跪了下去,“萱宁愿意出宫。”
皇后牢牢的盯着她,“你……”
“娘娘,”薛萱宁道:“萱宁既已身为人妇,便不应再有二心,可如今此事是太子先行提出,便不算萱宁不守妇道,入宫多日,萱宁
看得明白,太子与太子妃两情相悦,就算我们留下,也只是守得一个名份,将来漫漫岁月,萱宁不像孤寂一生。”
皇后怔了半晌,轻轻点了点头,“你倒看得明白,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人。”
薛萱宁抬起头来,“如今我好不容易劝服了父亲,私下替我另觅佳偶,娘娘岂可在此时出尔反尔。”
皇后轻叹了一声,“听你母亲说,是邺将军的公子?”
“是。”薛萱宁笑了笑,“出宫之后,萱宁将赴魏国,与邺英秘密成婚,再用薛家二小姐的身份回到大晋,与夫君共守边关。”
皇后微一沉吟,再叹一声,“罢了,随你。晏良娣呢?”
晏佩若迟疑地站起身来,看了看月华,又看了看齐亦北,薛萱宁哼笑了一声,晏佩若脸上一滞,也跟着跪下,“佩若也愿离宫。”
皇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薛萱宁扶着晏佩若站起身来,笑道:“妹妹不必摇摆不定,被人冷落了这么久,还没尝够白眼的滋味么?就算暂时留下,也只会加深
太子对太子妃的愧疚之情,想用孩子绑住男人的心,兼职是蠢钝至极。”
月华脸色一变,站起身来,“你……”
薛萱宁此时倒是完全放开,朝这月华笑了笑,“如果你只是想衣食无忧的过完今生,相信就算没有这个孩子,太子殿下也不会介意多
你一个闲人吃饭。”
听了这话,晏佩若仅存的一丝犹迟也一扫而空,她回头盯着齐亦北,口中却在与薛萱宁说话,“不错,我早知道,太子殿下对我青眼
有加,不过是因为我占了相貌之利,长得与顾倾城有几分相像罢了,如今他连顾倾城都能放弃,我又算得什么?不如提早抽身,远离
皇宫。”
“正是如此。”
薛萱宁与晏佩若相视而笑,虽然笑意中包含着些许苦涩,但却多了一分轻松自在,这两个曾经的敌人,相互伤害过,也结为盟友过,
如今却作出了一致的选择,放弃。
傅悠然站起身来,扫了眼月华和齐亦北,又看向薛萱宁,“做这种决定,不后悔么?”
薛萱宁笑道:“这是太子送给太子妃的惊喜,何尝不是送给我们的?皇宫,没进来之前,日日渴望见识它的唯美奢华,进来之后才知
道,一个女人,不能只靠着权势争斗活下去,像我这样的女人,值得更好的良人珍惜一生,而不是终日冷清渡日。”
她的自信模样让傅悠然会心一笑,任何女人都是渴望真心以待的,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跟别人共享夫君,薛萱宁说的对,像她这
样高贵而有才华的女子,的确值得人珍惜一生,而不是在争斗中慢慢老去。
如此看来,这个惊喜倒也完成了一半,不过……
“听说那邺将军的容貌甚为惊人,他的公子定然也好不到哪去。”傅悠然实话实说,“你不嫌委屈了么?”
“邺英虽然没有太子这么秀美,不过……”薛萱宁笑了笑,“大概是萱宁审美眼光与众不同,这样的男人才更有男子气概,他与邺老
将军父子同心,保家卫国,在我看来……实是比绣花枕头强上万倍的。”
这“绣花枕头”指的是谁不言而喻,齐亦北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不过这事他是理亏在先,无故送走她们,她们能同意已是意料之外
,如今还不许人家逞几句口舌之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