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来迟了”
吴蕊扑到杨晨身上,泣不成声,柔若无骨的双手头一次抚摸杨晨上半身累累伤疤,心疼的几近窒息,她男人曾经遭受多少苦难,又几经生死,回国后还得被郝兵这类人渣刁难折磨。
是可忍孰不可忍!
比起大多数纨绔,品行尚可也懂尊老爱幼的郝兵就这么被打入人渣行列,一辈子休想改变吴丫头对他的看法。
女人偏执起来很可怕。
尤其为心爱男人打抱不平的时候。
该着郝兵这货倒霉,偏偏撞到枪口上。
杨晨愣了愣,被关禁闭这不到两天时间,他想过好多种脱困的可能,唯独没想到吴蕊会来,深感意外的他尚未来得及安慰吴蕊,这丫头暴起,不顾郝延年在场,不顾shú_nǚ风范,连扇郝兵两耳光,下手极重极狠。
郝兵口鼻溢血,面红耳赤低头。
除了低头,除了沉默,他无计可施,能跟连自家老头子须小心应付的女人动手?机关算尽却坑了自己,在自己地盘威风扫地,该怪谁?谁也怪不了,怪自己吧。
吴蕊发飙。
郝延年老脸有点挂不住。
并非针对吴蕊,也不敢针对吴瑞,这位宁西省军区一号首长因气极而轻微颤抖的手指着儿子郝兵,连骂几声“孽子。”
发飙的吴蕊仍不解气,想再来几耳光,杨晨终于开口“蕊蕊,住手,我没啥,别计较这事儿了,深究起来我也有错。”
吴蕊转脸,含泪的眸子顿时无比温柔又充满痛惜,世上多少人有她男人这胸襟气度,少之又少。
她爱他。
不全因为他很帅很酷。
更主要的是,她男人这股铿锵男儿的豪情和气度令她痴迷,难以自拔,她柔声道:“好,我听你的,但是在我眼里,无论你做什么,永远是对的,永远不会错,错的全是刁难你的人。”
花痴郝兵心里恶狠狠嘀咕,转念一想,能使这样的女人花痴,对任何男人而言,此生足矣。
在郝延年的呵斥下,郝兵亲手解开绑缚杨晨的绳子,并赔礼道歉,杨晨站起来,拍拍郝兵肩膀,洒脱笑道:“不打不相识嘛,咱都是当兵的人,不用太矫情。”
吴蕊暗暗为自己男人叫好。
旁边,郝延年凝视杨晨,感慨稍微成点气候的大儿子,论城府心机,比吴家丫头看中的小子差太远。
郝延年要是知道杨晨比郝兵小了足足五岁,恐怕愈发吃惊,这位宁西百姓心目中位高权重的省军区一把手眼巴巴邀请吴蕊杨晨去家里做客,本对郝家人不满的吴丫头直到杨晨点头暗示别把事儿做的太绝,才勉为其难答应。
想化解吴蕊心中芥蒂的郝延年隐含谢意地瞧一眼杨晨。
杨晨微笑回应,与人方便,何尝不是与己方便,以后相当长一段日子,他将在宁西这片天地打拼,得构建自己的人脉关系网,不能总靠吴杰吴蕊解决问题,这便是原谅郝兵的原因。
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爱恨,陌生人之间也没有平白无故的宽容与谅解。
吴蕊驾车载着杨晨,紧随迷彩涂装的陆地巡洋舰,离开省军区警通部队驻地,去郝家做客。
“你是能掐会算,还是凑巧赶上我倒霉?”
杨晨好奇吴蕊为什么出现的这么及时,英姿飒爽的吴大小姐俏皮一笑,美的超然脱俗,叫杨晨猜。
杨晨撇嘴笑了笑,望向车窗外。
本想吊吊杨晨胃口的吴丫头,顿时产生一拳打空的憋屈感觉,剜了杨晨一眼,一五一十吐露能及时赶来西京的缘由。
原来昨天宁西省军区有人一个电话打到吴杰那里,杨晨笑意深沉,已猜到谁给老战友打的电话。
王参谋。
一面之缘的熟人。
看来是个有心人,以后不妨试着处处。
…………………
宁西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肩膀受伤的郝军和昨天做了手术的王国轩同住一个病房,病房内,唐凯、黄明也在,你一言我一语,发泄对杨晨的怨恨。
“我哥已经把姓杨的关起来,多多少少替咱们出了口恶气。”窝在医院里尚未了解最新情况的郝军安慰狐朋狗友们。
另一张病床上,昨天做过手术,显得异常虚弱的王国轩环顾几个哥们儿,想插话的节骨眼,郝军手机响了,这货懒洋洋拿起手机,瞧着手机屏幕,脸色骤变,紧张道:“是我家老头儿。”
咒骂杨晨的几人赶忙闭嘴。
郝军忐忑地接电话,原来自家老头叫他马上回家。
一家之主的严厉口吻,使平日里玩世不恭的郝军不敢找任何推脱的借口,手忙脚乱换掉病号服,匆匆归家。
郝军路上琢磨揣测家里什么情况,发起脾气很吓人的老头子想干什么,迈入家门后才看到他根本无法预料的一幕,客厅里,伤了他的杨晨像个座上宾,正与老头子喝茶聊天,他哥哥郝兵可怜兮兮陪坐一旁,犹如霜打的茄子,蔫儿了吧唧。
郝军满头雾水,王国轩口中吃软饭的草根屁民怎么跑自己家里牛逼哄哄摆谱,他想破脑袋想不明白。
杨晨轻轻放下茶杯,笑眯眯瞧向不知所措的郝军,郝军这被突然变故震撼的精彩表情,使这厮舒心不少。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给人赔礼道歉!?如果今天小杨不原谅你这不孝子,我就当没你这儿子,父子关系一刀两断。”郝延年瞪着小儿子,声色俱厉,不怒而威的共和国将军,怒起来更是威压如山。
郝军没吱声,但满脸的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