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姓青年眼见吴杰走到面前,眼镜遮挡的眸子,终究浮现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忐忑与不安,斗这么多年,吴杰的跋扈他从幼儿园开始领教。
八年前,他的铁杆死党,就是维护他时,被暴怒之下的吴杰当众打成植物人,至今躺在**特护病房,靠各种设备延续生命,这也是吴杰这小子被吴家老爷子扔进部队几经生死的原因。
京城最牛纨绔是谁,不好说,但最跋扈那个,非吴杰莫属,一手构建庞大太子党玩转权力与金钱的他,真没魄力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与吴杰正面死磕。
“老吴,算了。”
杨晨终于开口,不愿老战友为他惹祸,也多多少少期望姓张的青年因他劝阻吴大少而心存一丝感激,以后少针对他。
并非多么忌惮姓张的,而是他毫无兴趣参和到京城纨绔圈没有意义徒增烦恼的争强好胜之中。
“看我兄弟多大度,不计前嫌替你求情,好好学学,啥叫风度。”吴杰轻拍老头对的脸,肆无忌惮冷笑。
从小到大,吴大少不知多少次这么做。
张姓青年任由吴杰拍他脸,似笑非笑与吴杰对视,旁观的杨晨皱眉,善于隐忍制怒,往往阴狠腹黑。
这种人恨上你。
一辈子休想摆脱。
杨晨不禁替老战友担忧。
这时,包房门口无声无息多了一人,三十岁上下,其貌不扬,非常普通,然而杨晨几乎以最快速度回头瞧,数十次生死赋予他远超常人的警觉性。
似曾相识。
杨晨觉得突然现身的人非常眼熟。
这人瞥一眼杨晨,面无表情走入包房,与杨晨擦身而过。
是他杨晨记起这人是谁,中央警卫局顶尖高手之一,多年前,利刃与中央警卫局联合搞刺杀反刺杀演习,杨晨与这人交过手。
这貌似人畜无害的男人默默站到张姓青年身侧,一言不发,坦然自若盯着吴杰,吴杰轻蔑一笑。
“咱也找个地儿,填填肚子,乐呵乐呵。”吴杰嚷嚷一嗓子,搂着杨晨膀子,与发小们说笑调侃,走了。
姓张的青年目送杨晨吴杰,始终似笑非笑,而桌下攥紧拳头,因用力过度,微微颤抖着,恨到极点。
挨打的家伙被送走,随之离开的几个港岛豪门大少,个个流露誓不罢休的愤慨,等外人走光,姓张的青年儒雅俊脸才浮现戾气。
“同吴大少勾肩搭背那青年极度危险,别惹他。”最后现身的汉子小声提醒奉命保护的对象。
“有多危险?”儒雅青年冷笑问。
“真逼急他,你躲入中南海,未必能保全性命,况且如今的中南海不会成为任何人一辈子的庇护所,所以,我建议你,别惹他。”汉子平静道,丝毫不担心这话激怒身前高高在上的青年,他奉命做保镖,不是走狗。
儒雅青年皱眉,没生气,身边这人或明或暗保护他三年多,从不无的放矢胡言乱语。
“听你这一说,我倒真想见识见识他多厉害。”儒雅青年轻笑,偏执,又有些张狂,即使吴杰,他仅仅不愿与之正面死磕,而非怕,更甭说一草根。
汉子心里叹息。
这位以太子自居也确实被无数纨绔视为太子的青年,骨子里太好斗,搞不好有一天毁在这上面。
虎坊桥。
纪晓岚故居对面。
是家名为朝天门的火锅店,与京味十足的铜锅涮比较,各有特色,川味火锅口儿稍重,吴杰杨晨都爱吃辣,便来这朝天门打牙祭,六个人整个小包间,热火朝天吃着,魏子文嚼着块鸭血,瞧向吴杰,笑道:“你丫拍张凌峰脸蛋儿时,其实我挺担心,怕你不计后果废掉张凌峰。”
吴杰道:“我又不傻。”
八年前的教训,吴杰谨记在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清楚的很,混在水深不见底的四九城,做任何事情必须有个度,不然迟早玩完。
“老吴这些年转变非常大,我记得他刚去部队,浑身是刺儿,最初我都看他不顺眼。”杨晨环顾桌边几人,笑着唏嘘,逗笑魏子文、田力、大龙小龙。
“杨子,说实话,在部队里和你朝夕相处几年,我受益不少。”吴杰发自肺腑感慨,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彼此彼此”杨晨打个哈哈,伸出筷子夹东西,老余来电话,说明早八点前回六处报道,营救计划正式展开。
“要行动?”
吴杰问杨晨,杨晨点头,包房内的气氛顿时沉闷,想到陷入险境生死未卜的吴蕊,全沉默了。
“杨子,全靠你了,马到成功。”吴杰憋了许久,憋出这句话,祈祷小妹安然无恙活着回来。
“放心,蕊蕊肯定没事。”
杨晨安慰吴杰,也是安慰自己。
这顿晚饭在沉闷气氛中结束,本来爱玩爱闹的魏子文订好mix二楼能俯瞰舞池性感妹子的好位置,奈何大家情绪低落,接下来的活动只好作罢,吴杰陪杨晨回酒店取东西,然后去西山那边住,其他人各自散去。
回明珠大酒店的路上,杨晨心血来潮,忍不住提醒老战友“老吴,多提防那个叫张凌峰的小子。”
“我俩从幼儿园开始斗,掰指头算算,整整二十三年,姓张的没把我怎么样过。”吴杰自信一笑,旋即忧心忡忡道:“我最怕他继续针对你。”
杨晨轻笑,幽幽道:“逼急我,我灭他全家。”
吴杰以为杨子开玩笑乱侃,一笑而过,心系妹妹安危他,也没察觉杨晨说话时眼底浮现的锋芒。
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