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杨晨察觉到了?”
灵隐附近一间较为隐秘的茶室包房内,阿龙失声质问沈燕妮,内心的惶恐不安溢于言表,他跟过杨晨几天,切身体会到那个比他小几岁的家伙到底多么变态,奸诈,狠辣,心机深沉。
他望而生畏。
谋害马啸风全家这事,若被杨晨看出蛛丝马迹,那将万劫不复,虽然马啸风和杨晨只是利益交往,但终归与吴家有渊源!
意外频发。
他有些后悔上沈燕妮这条贼船。
“我只是说有那么点可能,就把你吓成这样。”沈燕妮修长纤细的食指中指卡着袅袅燃烧的香烟,极为鄙夷的瞥一眼阿龙。
这个男人纯粹当马仔跟班的料,气魄胆色手腕,差太多,难成气候,唯一可称道的恐怕就是床上功夫。
她有点怀念马啸风,又遗憾为什么自己遇不上类似杨晨那样既有枭雄之姿上床又龙精虎猛的猛男。
长吁一口烟雾,荒谬念头在沈燕妮脑海一闪即逝,当务之急是如何化解眼前局势,必须杀掉马啸风儿子,但绝不能再出意外,否则凶多吉少。
“那两个泰国杀手呢?”沈燕妮走上与包房相通的露台,转过身,背靠古香古色的木质围栏,凝视心神不宁的阿龙。
阿龙道:“没走呢。”
“再给他们一点钱,去医院做掉马伟奇,一定要做的干干净净,露了马脚,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沈燕妮谈及杀人,面不改色,之前赶去车祸现场,貌似悲痛欲绝的她唯一在意的是人死没死透。
马伟奇。
马啸风的儿子。
不但从未怪沈燕妮这插足父母婚姻的小三,还把沈燕妮视为亲人,每每见面总是沈姨长沈姨短,很有礼貌。
沈燕妮却不打算放过这么一个大度阳光的男孩,最毒莫过妇人心,或许以偏概全,然而女人一旦发狠,确实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阿龙就有这感觉,去浙二医院这省市两级高干扎堆看病的杭城最好医院杀人,引起多大震动,难以想象,这是找死呀!
“你疯了吧?”阿龙惊骇凝视沈燕妮。
“我没有疯,已到你死我活的境地,不去搏,就只能坐以待毙,如果你没胆子,现在退出不迟。”沈燕妮瞧着阿龙,眼神轻蔑。
“好我这就联系杀手”阿龙咬牙点头,事已至此,别无选择,那就干脆爷们一些,别被女人看扁。
阿龙转身要走,迈出两步却又回头问:“其实我们躲到国外,守着我们的孩子,好好过日子,也会很幸福,为什么非要夺下马啸风的家产?”
“因为我不想我的孩子像你一样,做别人的跟班马仔,屈居人下,我的孩子,必须顶天立地,俯瞰芸芸众生。”沈燕妮给出一个阿龙无言以对的答案。
阿龙失神片刻,苦苦一笑,走了。
沈燕妮轻轻抚摸肚子,怀胎三月有余,肚子根本不显形,但她好似抚摸到鲜活小生命,妖冶美艳面庞上的戾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做母亲的幸福。
浙二医院。
全名浙江大学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最早是英国人开办的私人医院,前前后后一百三四十年的历史,是杭州乃至江浙地区最好的医院。
好的学校,有顶尖的生源。
同样,越好的医院,达官显贵越多。
若非马啸风生前人脉关系深厚,光凭财大气粗,马伟奇未必能住进特护病房,有人轮流陪护,加之舍得砸钱用好药,马伟奇转危为安,恢复了意识,突发的惨剧使这往日的阳光男孩变得木讷少语。
马伟奇的情况,被周鼎派到医院的人反馈回来。
杨晨吴杰决定去医院探望,而且吴援朝亲自打电话,嘱托两人照顾好马家这根独苗,老头子发话,更不能掉以轻心。
车停在医院大楼前,两人并肩走入大楼,间隔最多五分钟,两辆前避震很高的那种山地越野摩托出现大楼前,健壮霸气的骑手踹下支架,下车,摘掉头盔,诡异的是,戴了头盔的两人,还戴着口罩。
不过两人走入医院,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因为戴口罩的不只他俩。
特护病房区,杨晨吴杰站在病房外聊天,来的不巧,马公子正睡着呢,里边等不方便说话,索性戳在楼道里扯淡熬时间。
“杨子,这都快一个星期,屁点动静没有,你丫是不是太敏感,判断失误了?”吴杰双手插兜,笑着调侃杨晨。
“但愿如此,否则受累的是咱俩。”杨晨轻笑,真希望是自己猜错,毕竟沈燕妮之前待他也算不薄,彼此熟识,有交情。
“也是”吴杰点头,从裤兜摸出烟盒,瞥了眼墙上禁止吸烟的告示牌,无奈地撇撇嘴,遥指卫生间的方向问杨晨“抽一口去?”
“你应该学我,每天控制五根以内,天天一两包的抽,对身体多不好。”杨晨虽然在劝吴杰少抽烟,但还是跟着这厮走向卫生间。
吴杰不以为然道:“好不好,谁说的准,跟我家老爷子趴一个战壕,三起三落那位,烟不离手,活到九十多,我家老爷子抽的比他还凶,现在身体倍儿棒。”
杨晨知道吴杰所说的他指谁,伟人,兴许受老天眷顾。
两人边聊边走,与两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擦肩而过,杨晨下意识皱眉,回头,这是无数次徘徊生死线练就的警觉性。
不对!
杨晨瞧清楚俩“医生”穿的鞋,当即断定对方有问题。
特战军靴,医生穿这种鞋上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鞋底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