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象是被寒霜给冻住,许久都没说一个字,对面那个女人狼狈的坐在地上,无声的在哭泣。
江修哲紧握的拳头渐渐松了开来,一向俊逸的脸上看起来很痛苦尽乎有些狰狞。
他蹲下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心快要破碎成一地的玻璃渣子,他问:“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江修哲问了很多遍,好象终于死心了,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向阴暗的走廓,他决定要放弃了,如果可以,他恨不把手伸进那个该死的女人脑袋,把那个影子拉出来,可是他不能。
她的痛不亚于自己,对她,自己终究不够狠。
陈玉兰的情况并没有让陈默乐观太久,她开始出现了很严重的排斥反应,很快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她的情况越来越凶险,一连几天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书,昨天还好象看见光明灿烂的明天,瞬间又如入地狱的深渊。
陈默在重症监护室外度过一个个难熬的夜晚,一次次的抢救,心灵被折磨渐渐有些麻木。
医生甚至说这样病人很辛苦,她已经没有什么求生意志,陈默想要最大限度的留住母亲,留住她在这世上最后一点亲情,每一次病危,她都坐在床前,一遍一遍的哭着喊陈玉兰,说,妈妈,你留下吧,没有你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病床四周满是医疗仪器,陈默看着床上缩小成一团的母亲,她一度怀疑那只是被吸干灵魂的躯壳,心里一阵针扎似的疼。
她问季含,“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或许离开才能让她真正解脱。”
季含搂住她,“我们最尽大的努力”
秦慕天不知道从那里得到的消息,曾来看过陈玉兰几次,她尽乎歇斯底里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到了他的身上,当着他的面把支票撕了扔到他的脸上,“你滚吧,我的爸爸早就死了。”
季含总是背着陈默客气的送他出去,有些歉意的告诉他,“叔叔你还是不要再来了,有什么情况我打电给你。”
秦慕天这些天也不好受,在这对母女面前,他是个罪人。
术后的正好半个月,陈玉兰还是没能熬过去,医生垂着头说,尽力了,你节哀。
病房里护士在面无表情的收拾仪器。
陈玉兰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睡的很安详,从术后那天,她再没睁开过眼睛。
这一个月的折磨让她瘦的只剩皮包骨,仿佛轻轻一碰骨头就跟着碎掉,
陈默轻轻捧着她的手,心如刀割,“妈,如果真的觉得那么辛苦,那就走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背后抱住了她,他的胸膛坚实而温暖,“你还有我呢,陈默,我可以做你的爱人,你的朋友,你亲人。”
母亲去世后,陈默把家里所有现金等介物都折成了现金,除了房子没卖。
丧事是季含帮着她一块办的,她本来也没什么亲人在,能依赖的就只季含了。
拿一部分钱给陈玉兰选了一个很好的墓地,四周青山环绕,有水自山脚下缓缓流过,环境清幽,她想母亲应该会喜欢这个地方。
她问过医院,陈玉兰的住院费差不多是四十万,都是江修哲垫付的,从那天之后,江修哲没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把剩下的钱凑了凑,差不多就四十万,正好可以还给江修哲。汇款的账户还是找雷蕾要来的,他是杂志社的合伙人,有他详细的账户资料的。
汇完款的那天,心里少了对江修哲负担感,她在心里上安慰自己,这样就算跟他撇到干干净净,不欠他什么了。
钱是还了,情却还不了。
陈玉兰这一病,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积蓄,季含要帮着她,被她一口回绝了。这真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就回到解放前,她现在除了还有一套房子,真的是一穷二白了,连工作都没有了,孑然一身。
以前她把钱看得很重,没有了目标的人生,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一个月下来,关于她的绯闻也消停了,据说是程楚楚率先出来公开道歉,说她误会了陈默,接着是前同学也表示自己在校就跟陈默不和,故意陷害她,也表示公开道歉。
而江修哲听说已经有了新的绯闻女友,绯闻女友一个新晋的电视剧女王,甜美性感,如今正打的火热,媒体有了新的目标,自然就没空理睬她。 医妃狠凶猛:/
这段日子好象在演一部洒满了狗血的电视剧,朱姝看着新闻笑话她,“真是比于妈的狗血剧还要动荡。”
到现在她仍然没有办法面对陈玉兰曾经在屋子里生活地点点滴滴。
季含提议她到自己家去住,她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回家收拾,逃难似的住到季含的公寓。
她现在很贪睡,好在也不用上班。好象除了起来吃东西剩下的时间就是睡觉,更多少时候是让意识放空状态。
她睡着的时候季含就去上班,回来给她做饭,不过他的手艺真的很不好,每次陈默都宁愿就着豆腐乳吃饭。
有时候季含也不上班,总是拉着出去玩,看电影吃饭逛街,其实她知道他很忙,推掉了很多工作陪她。
他现在多了个爱好,喜欢给她买东西,买包买衣服只要她说一句喜欢他都买下来给她,她知道他担心,也乐得装作开心的样子配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