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乐喉头一梗,忍不住想上前拉住她,赵政仁拉住他,红着眼眶摇了摇头,“让她吧。”
又看她贴在他的胸口,她居然在笑,“你让我好好保重自己,我真的听你话了,我很努力工作,过很有规律的生活,我还参加很多健身活动,我想让你放心。”
轻轻的低喃道:“可是季含,你不在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没有你,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很害怕。”
身后只有难以抑制的硬咽声,那是他最要好的哥们。
“你不是说你会好好的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他永远都也不会回答她了,火化的时候,他的哥们说,“你别去了,你会受不了。”
她说“我要送他,有我在,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看着她亲爱的季含烧成灰,从此她的心也跟着碾成了灰。
她看着母亲装进了盒子,现在是季含,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离死别。
母亲和季含都走了,把她的心也跟着带走了。
她自私的想把季含葬在江宁,可是季家人不许,听到噩耗,季母当场晕了过去,只能在家里等着儿子回家。
机场落在季含家乡的一刻,她低头轻轻吻了手上骨灰盒,一脸温柔爱怜,“季含,我们到家了。”
钱乐觉得从没有在活人脸上见过这样灰暗干涩的颜色,没有半分生气,只要看着骨灰盒的时候才能露出温柔的神色。
从看到她出现到现在,他们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他们说,“难受就哭出来吧,别忍着。”
她说,“我不想哭,我不能让他有牵挂。”
她或许真的不悲伤,只是心已经死了。
小的时候听老人说,亲人走的时候如果把泪落在他的身上,他有牵挂就不能上天了,如果真的有天堂,象他这样善良的人,会上天堂的吧。
季家的人已经等在那儿,季母几乎踉跄的扑向她手里的盒子,紧紧抢过来抱住,哭的撕心裂肺。
陈默站在那儿,手里还保持抱着骨灰盒的姿势,不哭不闹,眼睛直直的盯着骨灰盒。
季母哭的几乎要晕死过去,亲戚掺着她才勉强站住,她看见陈默,不知从那里来的一股力气,一下扑向了陈默,撕扯着她,“是你,就是你毁了他。他那么爱你,你怎么能那么狠心放开他。”
她站着不动,象是一个没灵魂的木偶,任季母把她撕扯的七零八落,头发散落了一脸。
“我明明知道你不好,可我儿子爱你,所以我也愿意象对女儿一样的心来对你,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放开他,你到底有什么好,让他对你死心塌地,连父母都不顾了。”
衣服扯破,头发散了,她只是怔怔的想,什么都不重要了,若此刻能死去,那该多好啊。
钱乐他们俱是一怔,很快上来拉过陈默,把她护到他身后,“阿姨,别这样。”
季父上来扶住季母,一手大力的摩挲着骨灰盒,禁不住热泪盈眶,“好了,孩子妈,季含在看着,我们别让他伤心好不好,这是意外,陈默这孩子也不好受。”
“我们季含,如果她不离开,他不会那么不珍惜自己,他会比谁都惜命,决不会去那危险的地方,你看他这半年来,什么时候爱惜过自己?”
又扑向骨灰盒,“你这个混小子,怎么这样,你心里没有父母吗?”
她听着季母悲声大哭,她说,“季含,我是不是又错了,我不该放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