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很沉稳的人,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儿,一般情况下,他根本不会皱眉头。
我不停地回头看他,超市工作人员问我话我都懒得正脸回答,一直注意着乔江林的反应。
草草买好鱼后,我飞奔到他面前。他指了指推车,让我扶着,然后一个人往外走,因为超市里广播和人声鼎沸,太吵了。而且他步子迈得大,我推着推车要小跑起来才跟得上,但最后我们还是分开了,我要买单,他已经走出收银台门口打电话去了。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意识到他的事情更重要,我思考了两秒,丢下推车追出去找他,他站在门将偶不远处,背对着我讲电话。身材颀长,西装笔挺,我越走近他,越感觉得到他的着急。
“你们先想办法!我马上赶过来!”乔江林说。语气里,是难有的着急和担忧,这让我不由地去想,电话那头,究竟是谁。
乔江林挂了电话,紧紧攥在手心里,回头撞上我的视线,他急切的眼神松缓了一些,但眉心仍然紧拧着,我有点错愕,真的。我几乎没看到过这样的乔江林。
“出什么事儿了?”
“小寒,抱歉,今晚不能给你做饭了,你自己回去,我有事情要处理。”
我怔怔看着乔江林,其实我是想问,到底什么事儿,你能不能让我知道?可不可以别每件事情都自己处理,恰当地告诉我一些,我是你的伴侣不是么?就算不能出谋划策做你的左膀右臂,也能成为你分担忧心的伴侣对不对?
但这些话我说不出口。我有自尊,有骄傲,面对乔江林的决绝和不解释,我说不出口。
“抱歉,先回家,夜里不必等我。”语气是抱歉的,但更是敷衍的,大约是那件事太紧急了吧。
然后我愣在原地,看乔江林快步走向电梯,往停车场去。他的背影那么匆忙,让人抓不住,跟不上。
要不是过路的人撞了我一下,我还在发呆里没回过神来,对方连忙道歉,我摆摆手说没关系。然后视线里已经没有乔江林了。我恍然明白过来什么,忙不迭冲向电梯,冲向停车场。
等我冲到停车场时,乔江林刚把车子开出来,我张开双臂挡在路中间,他被迫停下车子来,我连忙上前敲窗,示意他打开车门。他解锁后,我拉开车门上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快速系好安全带,我说,“你要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乔江林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有点着急,但是不忍心跟我生气,只说,“小寒,别闹。我真有事。”
“我知道你有事,但我不能陪你去吗?为什么你要一个人去?我陪你不好?”
“不是。”乔江林微微叹息。“小寒,以后有时间我跟你解释,ok?”
“不ok!每次你都这样,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了,自己承担了,我呢?你妹想过我么?要是叶子仪跟你夫妻同心共同承担一些事,那也就算了,我没立场过问。但你和我才是真心的不是么?我应该关心你。你都为我的事情竭心尽力,乔叔叔,我也该关心你。”
这话我说得十分坚定。我叹气,看着他眼睛,认真严肃地说,“乔叔叔,你什么都不说。那我来问,你负责回答就好,ok?”
乔江林无奈,根本赶不走我,最终发动车子,并且说,“真拿你没办法。”
开出停车场后,乔江林加快了速度,看来事情真的很急,我知道他心急如焚,更加好奇我们要去见的人去做的事,为问他,“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乔江林沉默着,迟迟不说话,我又问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侧脸,“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医院。”他冷冷地丢下两个字。
我疑惑了,“医院?去见谁?”
乔江林看着前方的夜色,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有些不安的烦躁,夜色清冷,乔江林的侧脸显得孤独落寞,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这样,明明我在身边,除了我,他还有陆岩,还有朋友,但他总是这样,一脸的落寞和孤独,隐藏在冰冷的外表下。
“我母亲。”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一家高级私立医院,从外观装潢和医务人员的服务态度来看,这家医院不是有钱就能进来的,他们对病人的资料和家属关系完全保密,滴水不漏。病房的设置和普通病房也不一样,全部都是高级vip配置,设备一应俱全。
我们到时,已经有穿护士服的年轻女护士在等我们,下车后,乔江林阔步向前,我忙不迭跟上去,女护士对乔江林恭敬的弯腰招呼,并且对我投来友好的眼神问好。
“乔先生,您跟我来。”
乔江林点了点头,和护士快步走向电梯口,我腿短啊,有点跟不上,乔江林急匆匆的走着,忽然想起我来,他回头来拉着我的手,一直到楼上才放下。我被他握着手,只感觉他手心里一阵冷汗,我呆呆抬头看他,他紧绷着脸,身子,像一只张开的弓。
他在害怕。
我默默地握紧了他的手,听他和护士交流,问的都是病人的情况。
“今天晚上发现的,肌肉萎缩和肺部积水越来越严重,赵医生做了抢救,但是效果不佳,他让我请您过来看一看。”
“脑意识呢?有恢复吗?”
女护士遗憾地摇头说,“没有。”
乔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