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让人唏嘘。

他就那么站在舞台上,没有笑,主持人打趣地说了几句,他才面带微笑地跟大家打了个招呼,随即音响中流淌出动人婉转的钢琴曲,聚光灯分成两束,一束照在陆岩身上,一束落在门口,四周一片漆黑,仿佛整个世界都黑暗了,只看得见他,还有即将进场的江佩珊。

忽地,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口瞬间明亮了,江佩珊挽着江明远站在那一束光里,然后慢慢走进来,身后的门又缓缓关上了。那一刻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在我眼前一点一点铺展开。

江佩珊一袭洁白的抹胸婚纱站在聚光灯下,头顶上戴着水晶王冠,她飘逸的长发绾在脑后,白色的头纱罩在头上,像盖头似的笼住了她温婉皎丽的面容,婚纱的后摆特别特别长,上面缀满了轻纱蕾丝做的花瓣,遮住了她不方便的腿脚。

她挽着江明远的胳膊,缓缓踏上台阶,走上t台,聚光灯笼罩在她身上,就像是圣洁的月光,在她身上镶了一圈皎洁的光管。她笑靥如花地看着舞台尽头的陆岩,而陆岩长身而立在舞台中央静静地看着她。我泪眼朦胧,看不太真切陆岩的表情,兴许是我错觉吧,又或许是我的幻觉,我看到了陆岩脸上的怅然。

江佩珊一步步走向陆岩,伴随着幸福婉转的钢琴声,一步一步走向陆岩。可能是腿不方便的缘故,她走得很慢,这样就看不出来她腿上的异样,跟正常人没什么分别。

而我的心,随着江佩珊缓慢的步子,一点一点破碎了。

终于走到了尽头,陆岩上前走了几步,站在江佩珊面前,绅士地弯着腰,伸出手。

那一刻江佩珊动容地哭了,她侧过身子抱住了江明远,大屏幕上看得清清楚楚,两行清泪在俊秀的脸蛋上滑落。江明远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慰地说,“珊珊,去吧。”

然后江明远牵起江佩珊的手,缓缓放到陆岩手中,那双沧桑世故的眼睛深深地看着陆岩,有说不清的意味。陆岩同他对视了两秒,淡淡说了句,“请您放心。”

随即,陆岩牵着江佩珊的手一步一步往舞台中央走去,两人面对面站定了。

接下来的场面,和所有普通的婚礼一样走着流程。当主持人问“陆岩先生,你愿意娶了你面前这位美丽的江佩珊小姐为妻吗?一生一世爱护她,关心她,无论将来平穷或是富有,顺境或者逆境,健康或是疾病,都不离不弃,永远和她在一起吗?”时,陆岩深深地凝望着江佩珊,虽然只是短暂地停顿了几秒,但全场都肃静在陆岩脸上,那几秒,好像连呼吸都静止了,一分一秒都过得格外煎熬。

我自作多情的认为,那停顿的数秒,陆岩心里一定想过,站在他面前的穿婚纱的女子是我,不然他脸上不会有叫人不易察觉的惆怅。我自我安慰,最若棠啊,有这几秒,这辈子都值了。

陆岩停顿持续了数秒,直到场上的人有些焦急了,江佩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凝望着陆岩,我想,她一定揪心,怕陆岩忽然改变主意吧。那眼底的期盼和小心翼翼,落到我眼里,不禁心疼。主持人尴尬地笑了笑说,“看新郎脸上幸福的表情,一定是等待这一刻太久了!陆岩先生,请问你——”

然而主持人还没说完,陆岩忽然粲然一笑说,“我愿意。”

江佩珊喜极而泣,眼泪哗啦啦地流啊流,主持人又问,“江佩珊小姐,你愿意嫁给面前这位英俊潇洒的陆岩先生吗?一生一世爱慕他,关心他,无论将来平穷或是富有,顺境或者逆境,健康或是疾病,都不离不弃,永远和他在一起吗?”

“我愿意!”江佩珊想都没想,哽咽着说,“我愿意!”

旋即,宴会场里一阵欢呼?掌,欢快的掌声此起彼伏。

两行清泪默默流下,我的心在那一刻完全破碎了,那欢呼声和掌声太热烈了,只有我自己听到了它碎掉的声音。

我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脑海中不断闪现着从前的画面。

“若棠,你跟了我吧。”

“留在我身边,不用担心任何事,我会护你一世周全,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你们母子。”

“若棠,有些事情我别无选择,除了名分,我什么都能给你。”

“你若恨我就恨吧,恨我一辈子,无爱亦无恨。”

“想离开我?你休想!你知道我没多少耐心,全都给你了,你要是想挑战我,我也不介意。”

“你什么时候能诚实面对自己的真心意?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你胡闹,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若棠,我要结婚了。”

“若棠,你别逼我,我能干出什么事来,我自己都不知道。”

脑海中陆岩的脸和大荧幕上他的脸重合在一起,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掉落,同桌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我抹了抹眼泪,吸着鼻子,带着苍白无力的笑容看着台上的陆岩和江佩珊互换戒指,掀开江佩珊的盖头,温柔地亲吻她。

我的陆岩,再也不是我的了。

都说当你喜欢的人牵着另外一个人的手笑靥如花的时候,你才知道自己多喜欢他。

就像现在,当陆岩温柔地亲吻江佩珊时,我才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他。

我曾以为的简单的割舍,在这一刻在发觉,竟然是那么困难。

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感应到了我心里的悲戚,调皮地踢了我一下,我哭着笑出声来,摸着隆起的肚子在心里暗暗说,宝贝,妈妈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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