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
杨锐来的早了一些,打开门坐等来撞自己的墙角。
许正平则来的稍晚些,顺便给杨锐带了早餐,自己喝着豆汁儿,说:“你来北京时间久了,好久不喝这个,还想的不行,我今个儿特地去老宿舍门口买的,喝惯了那里的,再有名的都比不上。”
杨锐只是摆手:“油条豆腐脑就挺好,豆浆我都不爱喝。”
“豆浆都不喝?你够挑剔的啊。”许正平啧啧两声,自己把豆汁儿喝的吸溜吸溜的。
杨锐呵呵一笑:“没您挑剔啊,昨天的十几个人,你是一个都没看上?”
“你有看上的?”
杨锐再笑两声,低头吃油条。
昨天是第一轮的校内招人,如果能满足需求,杨锐也懒得再从校外找人,还要承担挖墙脚的麻烦。
可惜,招人不光要知识和技能满足要求,还得双方有共识。
就杨锐这样新崭崭的实验室,其实什么人来了都有位置,换言之,他新崭崭的实验室,什么都缺。
比如最基础的科研汪,一间独立的实验室,少说得有四五条科研狗才能顺利的运作起来,否则连个擦地洗烧瓶的都没有,实验室几天就瘫痪了。
然而,哪怕过来的有在读研究生,人家也不愿意给杨锐做科研狗。即使杨锐许诺在毕业时如何如何,人家也不想做一名本科生的科研狗。
不光打狗要看主人,这流浪狗也要看看你们家的条件,才决定要不要留下来的,更何况,这些研究生都是有主的,如果是做科研狗,人家还不如给自己的导师做呢。他们到杨锐这里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独立做实验的机会,如此,其导师才愿意放人。
杨锐倒也不在乎他们是在职研究生还是在职本科生,但过来“应聘”的,却没有一个人的水平能达到独立做研究的程度……后世的研究生到毕业,能完全独立做研究的也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杨锐本人的经历,完全是不可复制的。
杨锐不在乎一个科研组的成本,但他也不乐意单设一个没用的科研组。
当然,也有水平达到了独立做研究的程度的助教和讲师过来,但几个人像是商量好似的,开口就是5万元的经费,也让杨锐无言以对。
若是对方能发表i,杨锐也不觉得5万元多,事实上,就平均消费来说,能用5万元人民币写出一篇i,不算节省,但也不算浪费。
偏偏过来的几位都只能勉强阅读英语论文,而他们期望的目标,也就是国家级的中文期刊。
放后世,无非是用五万元写一篇中文核心期刊,中学教师都能做的事,杨锐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回想一遍昨天的经历,杨锐不禁对许正平道:“许教授,我今天才知道,您在北大里面,是开明的。”
许正平之前其实就猜到了结果,不在意的笑笑,道:“不是我开明,是他们想太多了。再说,我也是被你一步步的诱进来的。”
杨锐哈哈大笑。对许正平,他确实是有计划的进行了合作,相比生硬的招聘模式,这种方式,显然更容易让人接受,并理智的分析利弊。
许正平则是从工作方面考虑,道:“你别看咱们系这么些个独立实验室,换一次实验室,和换一次工作也差不多了,大家谨慎些也正常,现在大概都在观望吧。”
“那你不还是说换就还?”
“有的人换工作,也是说换就换?”许正平说着有些傲气的道:“我能给自己申请来经费,到哪个实验室都一样,我也不会在别人的实验室呆一辈子。再说了,我这不是把位置给占了。”
一个实验室里,通常也就是一名老板,一名小老板,只有院士或者准院士的实验室里,才会有多名小老板出现。
许正平来到杨锐的实验室以后,其他人再来,最多只能组建相对独立的科研组,与杨锐在唐集中实验室里一样,独领实验室之类的就没什么机会了。
而许正平申请来的经费,也都是有说道的。
这些经费,都是所谓的项目经费,跟项目负责人走,而非跟着单位走。
它们多数来自于省市部委以及国家自然基金委员会,这些单位都是脱离了北大,而且比北大级别高的单位,等于说,许正平到哪里,都带着大笔的经费,自然是想去哪个实验室,都能受到欢迎。
而许正平的目标,显然也是拥有自己的独立实验室。
不过,做实验室最起码的条件是要有钱,有支持。许正平虽然能申请来大笔的经费,但这些经费距离独立建设一个实验室,还远远不够。当然,许正平如果强行要建,北大估计也不会阻止,但钱花在实验室里,而成果却没有拿到,他以后再申请经费就困难了。
归根结底,也是许正平的积累不够,他要是能发表一篇cell,别说要独立实验室了,要实验室独立都行。
杨锐几口吃完了早饭,有些担心的看看表,道:“让你这么一说,别是没有外校的人过来了,我和蔡教授都说好了……”
“蔡教授说行,肯定是行的。”许正平环视一周,道:“蔡教授对你是真不错。”
“恩?”
“蔡教授可是给你的实验室加了一块砝码啊。”许正平叹口气,道:“北大的编制,也不是说给就给的。”
杨锐的眼皮子连跳数下。
许正平微笑:“想到了吧?别的学校看重的人才,咱们北大可不一定觉得重,蔡教授等于是给了你自由裁量权,我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