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微怔,这苏小姐还真是上道!可是他却不能再那么兴奋,若是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爹娘可还指望着他给石家传宗接代呢!
“方才说到哪儿了?”石海回忆片刻,接着说,“他也不想想我家公子是何许人也?堂堂默贤阁的主子!岂是他这种江湖鼠辈可以动得了的?”石海成功地将方才的话圆回去,放松地吐一口气。
然而,刚准备往下说,就听苏诺语配合度极高地问:“接下来呢?”
“唔……”石海说,“面对毒,我自然是要躲上一躲的,我随手从地上拉起具尸体,挡在身前。可是公子,他就像是那毒的主人一般,反手一挡,毒便又原封不动地回到了方德身上。您是没看见方德当时那个惊恐万分的样子,那表情实在是太精彩了!后来我们才知道,他竟然给我们下媚毒!不过呢,好在恶有恶报,最后他自己反受其害,毒发身亡!”
石海越说越兴奋,语气抑扬顿挫,语速越来越快,口沫横飞,直到说道“毒发身亡”,终于戛然而止。那阵势真叫人有几分意犹未尽!这一段听得苏诺语也颇为入戏,仿佛身临其境一般。见石海说完,苏诺语自发自觉地追问:“那接下来呢?”
石海一噎,这故事都说完了,怎么还有后来?于是他言简意赅地收尾:“后来他眼见自己中毒,就勒令所有人都来围攻我们,他自己带了个随从趁乱溜了。怎么样,我家公子是不是英勇至极?”
夜离放下手中依旧没有什么收获的陶瓶,看向苏诺语,说:“我在反挡媚毒的时候,身上沾了一些。也许正是因为此,那媚毒的味道盖过了你的药,追魂灵虫才会无法分辨,从而迷路的!”
苏诺语到此时也彻底明了,原来是那媚毒盖过了夜离身上的味道,白儿自然无所适从!
听到他们再度提及追魂灵虫,石海也扮演一次好奇宝宝,他看着苏诺语,可怜巴巴地说:“苏小姐,看在我那么卖力地为您描述出公子的英勇来,您就将传说中的小灵虫给我看看吧!”
苏诺语将追魂灵虫递给石海看,顺带着说:“以后不要再追魂灵虫、追魂灵虫地叫,我们有名字的!它叫白儿!”
说到“白儿”的时候,恰好赶上石海看见白儿的真面目,几乎是本能地,嚷嚷着:“它分明是只金色的小虫子,怎么能叫白儿呢!”
“它分明是只金色的小虫子,怎么能叫白儿呢?”记忆深处,曾经也有人这样质问过她!苏诺语晃了晃神,不自觉地开口:“你是第二个质疑白儿名字的人!”
“那第一个是谁?”石海关切地问。这样突兀的名字竟然只有两个人问,实在是不可思议!在他看来,应该每个人看见白儿,都问一遍。更何况,白儿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温婉,压根没有追魂灵虫听上去大气!
夜离也不动声色地望向苏诺语,若是没有记错,第一个说这话的人是自己。当时,他去白府找师叔谈事,正好碰上诺语手里拿着白儿。那个时候,诺语还同他关系不错,便也献宝似的给他看。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开始对诺语上心,只是少不经事,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所以更多时候,他为了引起诺语的注意,都是靠着与她做对完成的。如今想想,真是傻气!阮天浩则不然,他总能将诺语哄得开心不已,而自己,更多时候似乎都是将诺语逗得直哭。
所以,即便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白儿”这个名字的含义,仍旧是故作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冲着诺语,不屑地说:“分明是只金色的小虫子,怎么能叫白儿呢?”
当时,诺语一听这话,一把就将白儿从他手中夺走,不服气地说:“你懂什么?它喜欢白儿这个名字!它就要叫白儿!”随即,小丫头不高兴地转身离去,留下他一个人傻眼地站在那儿。
那一天他原本是带了府里的厨娘新作的糕点给诺语,诺语自幼嗜甜,他每每让厨娘做了新鲜的玩意儿,总想着带来给诺语尝尝。不想一句话,他就得罪了原本兴致勃勃的小丫头,糕点自然也没有送出去。
夜离正回忆着往事,耳边传来苏诺语平淡无波的声音:“第一个说这话的人……我忘了名字。”
夜离神色一黯,看着诺语这表情,他几乎敢肯定,她没有忘。只是,大概不愿提及他吧。无论两人间是否有着一同长大的情分,诺语早已在心底认定了自己是白府灭门案的幕后之人。而石海,别看他有些时候大大咧咧的,但其实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左右打量了下公子和苏小姐的神情,石海心中已有结论。
石海在心底颇有几分得意,他不愧是公子最得力的心腹!连见解都是一样的。
当然,如此情形下,石海自然不会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他换了语气,颇为捧场地夸赞:“苏小姐,也就是说您之所以能找到天鹰帮,靠的就是这个能干的白儿!”
苏诺语一扫心底的不悦,同石海分享了一些白儿的英勇事迹。
不知是不是潜意识里被夜离影响过多,苏诺语发现如今想到褚哲勋时,竟然没有起初那般仇恨了。她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夜离的话,褚哲勋或许只是那幕后之人的误导。
三个人吃完饭,聊完天,自然该早早歇息。石海知道自己叨扰的时间太长,若是再不知眼色,只怕公子该愤然赶人了。于是,识趣地起身,对苏诺语说:“苏小姐,您身上还有伤,好好休息吧!”
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