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玄见她一直淡淡,脸上有着关怀不被领情的愠怒。 他为了她,百般迁就,做尽他从来不屑一顾的事,说尽他从来都说不出口的话。可她的心就像是寒天腊月那最冷的冰块,纵使他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温暖她的心。季舒玄心底的挫败感在与苏诺语的接触中,与日俱增。
终于,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无人说话,气氛既微妙又尴尬。
半晌后,苏诺语打破了沉寂:“皇上,您政务繁忙,不必将时间耗在我身上。若是无事,您便回去吧。”
“诺语,你……”季舒玄挫败地问,“朕就这么让你厌恶吗?”
苏诺语微不可见地叹口气,他的执着实在超出了她的预期,若换做他人,只怕早就被他的帝王之爱所感动,可她不同,她已有了世间最好的人,无论旁人在做什么也是于事无补的。
“皇上,我并不厌恶您,只是,觉得您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苏诺语劝道。
季舒玄不予理会:“既如此,那么朕就没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诺语,朕今日同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吧。”
“洗耳恭听。”苏诺语微微有些诧异。
季舒玄看着她,说:“朕承认,对从前的你朕的确是没有半分好感,自你出宫后,也算是遂了朕的心意。之后,国不可无皇后,朕便想着立后事宜。之前朕对女人向来是予取予求惯了,这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整日巴望着朕,可是朕对她们都没有感情。为了朝政,朕决定立贵妃为后。”
苏诺语默默听着,不发一言。
季舒玄接着说:“可就在朕决意立后之时,钦天监前来上谏,说是天府星在宫外东南方向大有作为。正巧那个时候瘟疫爆发……后来的事想必你也能猜到。你研制出药方,朕想着钦天监的话,便决意出宫一睹这天象暗指之人。”
苏诺语依旧是三缄其口。这些事情夜离早就同她说过,她心底多少也有些数。只是没想到季舒玄会将这一切对她宣之于口。
“朕承认,朕最开始注意到你,的确是因为天象之说。可是自打你进宫后,朕同你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朕也早已忘却那些预言。诺语,朕同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即便没有这些预言,朕也会对你动心。”季舒玄深情款款地说道。
苏诺语面无表情地说:“皇上,得您厚爱,是我的荣幸。可感情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只能说,我心底始终记挂着与您的一年之期。希望一年之后,您能如约放我出宫。”
季舒玄脸色大变,他方才如此动情地说了那么多,换一个人只怕早已是感动得以身相许。可她依旧固执,固执到让他怒火中烧!
季舒玄愤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病榻上的苏诺语,豪气万千道:“诺语,朕今日就将话落在这儿!朕对你,势在必得!一年之内,朕一定会让你改变心意,心甘情愿地做朕的女人!”
“皇上慢走。”苏诺语叹口气,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季舒玄一气之下,拂袖而去。
心云看着季舒玄走远,连忙冲进屋,见苏诺语背对着外面,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方才您与皇上可是又闹不愉快了?”
“你怎么知道?”苏诺语转过身来,好笑地问。
心云眼神瞥一眼外面,压低音量说:“你方才是不知道啊,皇上离去时那脸色阴沉得,就好像是即将要下暴风雨的天空!”
“不是要紧事,你忙你的去吧。”苏诺语轻描淡写地说着。
而季舒玄原本已经怒气腾腾地离开了太医院,谁知走了几步后,心中始终放不下,就又折返回去,严厉地叮嘱了太医院内当值的众人。
待他离开后,诸位太医均是一脸苦相。方才皇上已落下狠话,若是治不好苏太医,所有人便提头来见。要知道,抛开李妃不提,就是当日面对病重的小皇子,皇上也没有说过这样的重话啊。如此种种,足可看出苏太医在皇上心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啊!
季舒玄对苏诺语越是重视,宫内的传闻就越多,宫内对苏诺语心怀记恨的人也就越多。
高阳殿内,杨妃端坐在正殿上,听着丫鬟绘声绘色地讲着皇上屈尊降贵地前往太医院去探望苏诺语的消息。杨妃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越来越阴沉。
突然,杨妃重重将手中的绢帕用力地拍在桌案上,喝道:“滚出去!本宫不想再听!”
那小丫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忙退了出去。香茗站在一旁,一时间也不敢说话,生怕哪句话没有说对,又惹杨妃心中不快。
须臾后,杨妃回头看一眼站在身边的香茗,问:“本宫交代你的事都做好了吗?”
“回娘娘,奴婢已经交代下去,不会有问题。”香茗谨慎地说。
杨妃满意地点头,自言自语道:“苏诺语,不是本宫容不下你,是你自己太过出挑。本宫自进宫内见了无数的女人,可还从未见过如你一般,妖言惑众,魅惑圣上的!”
香茗在一旁听着杨妃温柔地自说自话,只觉得心惊肉跳。
她跟在杨妃身边多年,也算是了解杨妃的脾气。杨妃表面上给人感觉温和无害,然而其心机手腕都非同一般。从前宫里也有些自恃得宠、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主在杨妃面前无礼,结果都被杨妃悄无声息地解决掉,有些时候还会连消带打地将其他得宠的妃嫔牵扯进去。就连之前在宫内得宠多年的李妃,也是……
香茗一个激灵,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