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妃坐在椅子上,看着贵妃,卸下往日的伪装,平静地说:“我都是个将死之人了,你又何必再称呼我为杨妃呢?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
贵妃听她用语不敬,倒也不生气,面上反而露出一丝笑意,大概这才是杨妃的本性吧。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么本宫想知道你与小忠子是何时联络上的?若不是小忠子的临时倒戈,你是不是想将此事栽赃到本宫身上?”
“我以为你要问我这件事是不是我干的。”杨妃微微有些诧异。
贵妃笑着说:“原本在来之前,本宫心里是存了疑影的,可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的背后另有其人。其实早在昨日的嘉德殿上,本宫看着你在皇上面前苦苦哀求、喊冤,本宫就知道这件事十有不是你所为。”
杨妃闻言,怔了怔,心头莫名地又有一丝痛。是啊,连贵妃都知道这件事她是冤枉的,为何皇上却不愿相信呢?难道说一直以来皇上对她的宠爱都是假的吗?还是说现在的皇上太过爱苏诺语,受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是,这件事的确不是我做的。可皇上已经认定了我,我是有口难辩。”杨妃声音低沉,有几分落寞。
贵妃踱步到她面前,说:“既如此,你不妨将事情告诉本宫,本宫可以找到这件事的背后真凶,为你报仇!”
“贵妃,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承认在我得知小忠子被带去慎刑司的时候,想着将一切的事情都推到你身上。你明知我想害你,你又怎会好心地想为我报仇?你想查出来这件事的幕后之人,无非是因为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非常不好,你怕哪一日这人将算盘打到你身上!”杨妃说话不理情面。
贵妃脸色微变,随即又迅速恢复淡然。她也不再和她兜圈子,将话挑明了说:“不错,本宫的确不喜欢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虽说本宫的本意并非为你报仇,可事情的结果是如果本宫查出来,以皇上的性子,一定会将此人碎尸万段!难道你不想看着害你之人得到报应吗?”
杨妃手一摊,一副毫不在乎的态度:“无所谓,等到我死了,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她有没有报应,和我又有何干系呢?”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和本宫合作?”贵妃眯着眼睛,反问。
“你别急嘛。”杨妃也站起身来,同贵妃对视,“虽说你是高高在上的贵妃,而我只是冷宫中的待死之人。可你别忘了,今时今日,是你有求于我!”
贵妃听后,轻嗤道:“杨妃,难道你忘了方才在院内的遭遇?若不是本宫正好赶来,只怕你要想应付外面那些疯女人,还是有些难度的吧?”
杨妃脸上露出深深的笑意,看来方才贵妃早已来了,只是想在她无助狼狈的时候出现,以彰显自己的高贵与优雅!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随意就是。我反正也活不了几个时辰,大不了我一直躲在屋里。再或者,我豁出去了,同她们打一架!有什么关系呢?”杨妃说话间指了指门口,说,“贵妃娘娘,慢走不送。”
贵妃一噎,看着杨妃这毫不畏惧的样子,她还真有几分无能为力。不得已,她退一步,问:“那么,你想怎么样?”
看着贵妃妥协,杨妃面上带着一抹笑意:“看来手握大权的贵妃娘娘也有不得不我妥协的时候!你放心,我要求非常简单,等我死后,我只希望你能帮我照顾香茗!”
“什么?”贵妃原本以为她要故意刁难,没想到却是这样的要求,还真有几分叫她始料不及。
杨妃点头,目光扫向门外,说:“这些年香茗对我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可她还有几年才到放出宫的年纪。她是我的人,可我若是死了,只怕她在宫里也诸多为难!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保证她在宫内的几年内,不被人故意刁难或是欺负!”
“看不出来,你对那丫头倒是有几分真心。”贵妃嘲讽地说,“本宫还以为你心里只有自己呢。”
杨妃丝毫不恼怒,只问道:“怎么样?答不答应?”
“好!本宫答应你!不会有人为难她。”贵妃答应得爽快。方才在外面看着香茗对杨妃的维护,再看现在杨妃对香茗的放心不下,这样的主仆情意倒是有几分令她动容。
听了这话,杨妃方才将如何收买小忠子以及让他下毒一事说与贵妃听:“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你原本也是打算给苏诺语下毒的?”贵妃问。
杨妃大方地点头承认:“没错,只是还未等到我出手,就有人先按捺不住了。”这次是她太过大意,太相信小忠子那个奴才!
贵妃听后,沉吟许久,又问了些问题,杨妃也都据实答了。只是两人想了许久,也没看出这里面有任何破绽。
也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贵妃来到门边,低声说:“既如此,本宫便先回去了。这些年与你明争暗斗,本宫也并不是毫无收获。只可惜这一次,你输了。”
杨妃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我若死了,宫中最有希望得到后位的就是你,可别过段时间就步我的后尘啊!”
“哼!”贵妃冷哼一声,开门离去。
看着她离去,香茗赶忙进了屋,关切地问:“娘娘,贵妃和您说了什么?奴婢瞧着她出去的时候,不太高兴呢。”
“没什么。”杨妃看着香茗,说,“香茗,我已经同贵妃约定好,等到我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