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语冰冷的话语令季舒玄的酒完全醒过来,看见苏诺语紧贴墙壁,视他如毒蛇猛兽一般地防备。原本因受伤而起的怒气消散,季舒玄心底的悔意如滔滔江河一般,滚滚而来……
他低头看一眼自身,再看看苏诺语,简直不敢置信自己方才的举动。他贵为一国之君,竟然妄图对一个弱女子做这样不堪的事!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他一心想要守护的……
如此一来,季舒玄心中明白,他和苏诺语之间,只怕再无可能。原本苏诺语就对他充满了防备,加之今夜的贸然,只怕是以后想要恢复到从前,都不太可能。
“诺语,朕……”季舒玄顿一顿,声音已恢复了低沉,“朕方才是喝醉了,不是有心想要冒犯你。”他发现,除了这个拙劣的借口外,他无法为自己方才荒唐的行为做任何解释。
即便他这样说,即便这可能是他这一生中第一次如此歉然,但苏诺语还是无法再容忍他的靠近。她指了指紧闭的房门,道:“皇上,请您出去!”
季舒玄颓然地垂下头,他知道现在苏诺语情绪激动,只怕无论他说什么话,她都听不进去。为今之计,也只能先行离开,有任何话,来日再说。
“好,朕马上就走。你……好生休息吧。”季舒玄说道,转身,离开。
苏诺语紧盯着他,随时做准备自卫,她生怕等会皇上又会像方才那样疯了一般。直到门被关上,季舒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面前,她才松一口气,手里的剪刀应声落地。苏诺语这才发现,刚刚或许是太过紧张,那小剪刀竟然将她的手硌得生疼。
她起身,将衣衫穿戴整齐,刚准备收拾一下床铺,便听得外面传来章华担忧的声音:“皇上,您受伤了!您怎得流了这么多血!奴才叫苏太医来给您包扎吧!”
外面沉静下来,并没有听见季舒玄说话,或许他只是做了什么动作,紧接着还是章华担忧地说:“皇上,您乃万金之体,受了这样重的伤,不处理怎么行!”
苏诺语叹口气,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那到底是自己弄伤的。真要是追究起来,自己逃不了干系。更何况,为人医者,本就该治病救人,怎可见死不救?
思及此,她来到门边,低声道:“皇上请留步。微臣这儿有上好的创伤药,您拿回去用吧。”
季舒玄许是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举动,愣了半晌,方不迭地道:“好。好。好。”
苏诺语迅速地将药膏拿出来,小小地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将药膏飞快地塞出去,随即砰地一声,将门重重地关上。“章公公,早晚各一次,用在伤口上。不出一周,便会痊愈。”苏诺语叮嘱道。
季舒玄叹口气道:“诺语,你不必这样怕朕。朕向你保证,今日的事,断然不会再发生!”
苏诺语听了,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们才离开。
苏诺语还未来得及缓口气,门外再度传来敲门声:“小姐,您怎么样了?您开下门!我是心云啊!”
听见熟悉的声音,苏诺语连忙走过去将门打开,问:“怎得去了这么久?”
心云来不及回答她的问题,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才拍拍胸脯道:“幸好您没受伤!我方才似乎瞧见皇上的手臂上有伤。”
“是我刺伤的。”苏诺语冷静地说。
心云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其实早就回来了,可章公公命人将我带走,直到刚才才放我回来。我一猜就知道,必定是皇上来了。可为什么要将我隔开呢?”
苏诺语指了指床铺,言简意赅地说:“皇上试图对我行夫妻之事。”
“什么?”心云更是惊愕,“皇上怎么会做这样的事!那您没有被欺负吧!”
“我为了自保,便拿小剪刀刺了皇上一刀。”苏诺语叹口气,坐在椅子上,道,“皇上今夜喝醉了,他说一切皆是无意之举。然而,对我来说,这皇宫我是待不下去了。”
心云使劲地点头:“小姐,公子离开前,不是告诉了您离开的法子吗?要不咱们去找暗线吧!”
苏诺语摇头:“不必。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便要正大光明地离开!”
“小姐,皇上怎会放您出宫!”心云担忧地说。以皇上的心思,越是发生了这样的事,说明他想要得到小姐的心越甚!怎还会允她离开呢?
苏诺语反问:“心云,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夜离的真实身份吧?”见她颔首,又说,“日后我嫁人,自然是要嫁给褚哲勋的。可以哲勋的身份,想要进褚家的门,怎能瞒得过皇上?”
“您是说……”心云有些明了。
苏诺语颔首:“没错,以皇上的权利想要干预臣子的婚事实在是轻而易举!除非我永远不入褚家的祠堂。”
心云唇角垮下来:“我明白了。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去找皇上呢?”
苏诺语想了片刻,道:“过两日吧。等我缓一缓。这两日我是不想再见皇上。”
心云点头,她是能理解小姐的心思的。
坐了一会儿,心云扶着苏诺语的手臂,问:“小姐,时辰不早了,我服侍您沐浴更衣吧。”
有了之前那些不好的记忆,苏诺语自然恨不能立刻洗去身上的酒气。心云的动作极快,很快便将热水备好。泡在热腾腾的水里,苏诺语微微合上双眼,眉头轻蹙。
心云看一眼苏诺语的神情,无声地叹息。小姐容貌太盛,的确惹眼。从前在余杭,现在在皇宫,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