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栀子花开,洁白的花朵馨香沁鼻直入人心,默默的散发自己的芳香,低调繁华,从不炫耀,像痴痴守望的情人,无私而执着,又像亭亭玉立的姑娘,安静而美好。而木梓阳和白依就像栀子花一样,让我熟悉得深入骨髓,贯穿灵魂。

二十年过去了,白依淡淡上翘的眉,明亮皎洁的眼睛,总是有弧度的嘴巴旁浅浅的小酒窝,带着栀子花香一直甜在我的心中。

我剪下一大束开得正艳的栀子花,顶着小雨来到白依的坟前,我迷迷糊糊的记得白依是睡在我种的栀子花旁的,那颗栀子花是守墓爷爷认我做孙女的见面礼,我觉得爷爷有点小题大做和滥竽充数便没答应,但爷爷看在我特别喜欢栀子花的份上,便毅然决定把这颗看起来像古董一样的栀子花树给了我,和普通栀子花树不一样的是,它的树枝细而错综复杂,盘旋弯曲,叶纹理深邃而清晰,但花饱满而丰盈,香清透而深远,明明是很小的一颗树,却像历经了无数的风花雪月,熬过了无数的沧桑岁月的老人。

“我答应过你,要代替你好好活下去,可是我不能看着你,让你独自一人睡在这里,我从来没有觉得我是被无辜牵连的,我一定会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你再等等,我会尽快让你和你妈妈在一起,不让你一个人孤单的在这里”。

小雨还在下,天空灰蒙蒙的,犹记那个晚上,也是这样的天气,一群人拿着棍子,看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白依妈妈,我顾不得其它,拉着失神的白依一直跑,一直往山上跑,眼看就要被追上了,我把白依藏在岩石洞,用树遮好,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不料却被丢过来的棍子砸到往岩石下面滚去,白依冲出来,抱着我滚落进了岩石下的水里,水流湍急,我不会游泳,白依一直紧紧的拽着我,把我的头托起来,夜很黑,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觉得白依的手紧得要捏进我的肉里,水向下流得慢而缓的时候,我们才拉着岸边的树由小路朝上游走去,我知道,白依现在很想看看她妈妈怎么样了,但是我不知道的是,白依抱着我滚下来的时候,脑袋撞到了岩石上,再加上她先天心脏病,没走到半路,她已经站不了了,没及时的止血和耗费大量的力气托着我已经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了,我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她把我拉到身边,对我说要连带着她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如果可以,她想和妈妈在一起,她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我了,无辜的被卷了进来,我分不清哪是泪哪是雨,把白依垂下去的手紧紧的攥着直到天亮。

我把白依埋在栀子花旁,哭了很久,久到我不记得我还是不是活着的人,我是被守墓的爷爷给捡回去的,我和爷爷对对日期,发现我在山上昏迷了七天,我问爷爷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山上的,爷爷笑而不语,我换了个话题再问,我在山上睡了那么久,为什么一点事也没有?爷爷望着远方,轻轻的说了句“有灵庇护!”之后,我又回到那个地方,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那颗栀子花树了,爷爷想想说,他找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栀子花树,我陡然就感觉我的脑袋有点大,脑容量有点小,总觉得好像缺失了什么没有找回一样!

至此之后,我便和爷爷一起生活,我告诉爷爷,我的真名叫做景栀,但是我想用白依的名字活着,代替她和自己活着,爷爷拍拍我的额头说“不管为谁活着,首先得要自己好好活着!”我习惯性的点点头,爷爷望了我一会说“如果有一天不记得自己走到哪了,或者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就想想那些让你快乐幸福的人和事!”我茫然的点点头。

二年前,爷爷走了,我便回到了有木梓阳的这个城市,木梓阳是让我觉得幸福快乐的人之一。

晚上回到出住屋,把早已准备好的相片和信塞进信封,出门给小萝卜,让他送去给梓天集团的董事长木梓阳,看到木梓阳亲手拿到了信封,我才转头去超市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买礼物和零食,白依也是极喜欢孩子的,听说喜欢孩子的人有一种天然的母性,明明只比我大一岁,却常常对我说,孩子,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孩子,你怎么能不吃饭呢?你这样我会有多心疼你知道吗?孩子,你穿这件白裙子戴着栀子花真漂亮!那个时候,我和白依穿着洁白的裙子,选最大最饱满的栀子花,戴在高而上的马尾辫上,用漫漫栀香浸盈了盛夏的所有开心和欢声笑语,而今天,我依然穿着白裙子戴着栀子花却再也听不到你的那句孩子了和你温纯的笑了。

来到这个熟悉的城市安顿下后,我首先去了孤儿院,爷爷说,厚德方能载物,天道酬勤,善小而为,才可以德换德!我看着这些小朋友,他们每一个都是羽翼还在成长的天使,总有一天会在人生的这个大舞台上闪闪发光,发热。小萝卜机智灵敏,小麻雀嗓门洪亮,小百合乖巧甜美等等,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他们也在用自己的光照亮别人的路,院长是位五十岁的婶婶,二十年前,她的孩子走丢了,寻找无果后老公离开了她,她就独自一人开了这家孤儿院,并一直在这照顾着所有的孩子。

下午三点,我在咖啡馆等了半个小时,木梓阳才来,落座后,我直接给他点了杯红豆奶茶以表示我的不满,木梓阳最讨厌奶茶的味道,而我喜欢红豆的味道。

木梓阳从进来开始就一直盯着我望,我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明明是双会笑的桃花眼却透着深不见底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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