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地上走,脚沾黄泥,洗脚水为黄泥水,水中有夫妻二人精血,水中更有我老爹用黄纸叠的渡阴船,床上二人阴阳交合,这就是我老爹的办法,这种办法本身就是度引,陈一果身上的那个鬼婴看此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很快就“钻”进了李二丫的身体里。
一切烟消云散,李二丫满脸红晕的睡去,而陈一果,则睁大了眼睛,看着怀里熟睡的妻子,他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做了这辈子最为糟糕最让人后悔的决定。可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后悔能有什么用?他能做的,就是在那个孩子出生以前,在儿子满月的这段时间里,对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女人好一点。
当然,也只有这些了。
剩下的,如果有下辈子的话,那就下辈子还吧。
在后半夜的时候,陈一果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半睡半醒之间,他忽然看到,从李二丫的肚子里,缓缓的爬出来一个浑身带着血迹的小男孩儿,陈一果吓坏了,紧紧的缩在墙角一动不动,他知道,这个男孩儿,就是被这个鬼婴夺了还阳机会的孩子,自己的亲儿子!
那个带血的小男孩儿走路都还不稳,走一步就是一个趔趄,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后有一个陈一果在看着自己,自顾自的往门口走去。眼见着他就要走出屋门,陈一果强忍住害怕,从嗓子里憋出了一个声音道:“孩子!”
那个小男孩儿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一下陈一果,这时候陈一果才发现,那个孩子,长了一张极其神似自己的脸,只有那一双大眼睛,长的跟李二丫一模一样,这是一个漂亮的孩子,此时这个孩子双眼含泪,就那么看着陈一果。
“孩子,爸爸对不起你!”陈一果在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憋了一天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崩溃。他大哭了起来。
“爸爸,我不怪你,我走了,走的晚了,就不能轮回了。”那个孩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等陈一果抬头,屋子里已经空空如也,他一下子急了,他想要追回那个孩子,他想要挽回这一切,他不想他这个刚出世的可怜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他忽然想到了我老爹吐他一脸口水说的那句话,虎毒尚且不食子!他陈一果真的是一个畜生都不如!
那一瞬间,他从梦中惊醒,他发现自己满脸泪痕,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打湿,李二丫还在她的身侧轻声的呼吸着,陈一果大口大口的喘气儿,之后,他轻轻的下了床,穿上了鞋子走出了屋子,走到了院子里,院子里的月光洒在地上,不远处有虫鸣,一切是如此的祥和与宁静。
可是陈一果的心里,却一点都不宁静。
刚才那个是梦,但是陈一果明白,那不是梦,那只是他那个今天晚上走的孩子要对他说的话,陈一果不傻,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像个男人,虽然有虎毒不食子的话,可是不还是有句古话说蝼蚁尚且偷生?
那个孩子说的那一句不怪他,好像是一把尖刀一样的插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陈一果就这样在院子里抽了一夜的烟,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出了门去了革委会,因为他感觉,自己没有脸面去见那个把自己当成依靠的李二丫。
村子里有两个要重点批斗的人,一是杨开泰,二就是陈半斗,这两个人在乡里县里都是挂着名的典型,但是此时这两个人都不能批斗了,那怎么办?陈一果不可能说村子里无人可斗,那证明他的工作能力不行,所以他今天的工作就是抓典型。
他路过公社的时候,刚好公社这边有一头半大的猪死了,今天正杀,杀完之后要把猪肉晾晒控水,村里的屠夫正在树上,对着下面递猪肉的人叫道:“举高点!举高点!”
这一句话,落在了陈一果的耳朵里,他马上对着屠夫叫道:“举高什么?现在最应该高举的是伟人,是新中国!你是拿猪跟这些相提并论吗?绑起来!带走!”
一句话,引来一场劫难,屠夫也他娘的是日了狗了,那个年代就是如此,村子里今天的任务就是批斗屠夫,并且拿他当新的典型送到了乡里。
忙活了一天,陈一果回到了家里,可是今天的家里却没有一点的动静,他一下子慌了,进里屋一看,李二丫在床上躺着呢,他赶紧走过去晃了一下李二丫,李二丫才缓缓的醒来。
“你今天睡了一天?”陈一果问道。
“不知道怎么了,我今天一天都没一点力气,腰都直不起来,肚子还可疼,是不是昨天晚上那啥动了胎气了?”李二丫有气无力的道。
陈一果心里又是一疼,哪里是昨晚的运动动了胎气?是李二丫肚子里怀了鬼胎!不过就算他心里再疼,嘴上还是说道:“来,先穿上衣服,等下我去叫大康来看一下。”
李二丫此时,已经是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大康就是村子里的那个赤脚医生,陈一果去叫陈大康,大康还问道:“杨开泰身体咋样了?”
“还不醒过来,不过命应该是保住了。”陈一果道。
“那就好,不然你的罪孽就深重了,一果,不是我说你,你媳妇儿都要生了,你就别干这份儿工作了,那屠夫陈老二就说个举高点,怎么就反社会主义了?你未免小题大做了,你呀,以后就给自己积点德,知道村民背后是怎么骂你的不?说你生个儿子都要没pì_yǎn儿!”陈大康还是不改一直以来的毒舌风格。
“风向就快变了。”陈一果轻声的道,今天他得到的消息,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