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介绍这些苗族特有吃食,原是说给江冽尘听,但若是太过直白,料想也知他定然没兴趣。只好旁敲侧击,先向程嘉璇推荐,倒显出一副十分热情好客之象。
程嘉璇道:“多谢你了。我…;…;现在不饿,吃不下。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就是。”纪浅念淡笑道:“如此也好。反正嘴上掉几句虚文说得热络,还不如心里当真领情来得实诚。”这话对江冽尘亦有所暗指,程嘉璇巴不得他对此不屑一顾,听了不禁失落。
纪浅念又道:“妹妹,近月前你独斗各大派掌门,可一定很辛苦吧?瞧这衣服也磨破了,近日不妨去赶制几套新的,不知你喜欢苗族服饰呢,还是穿惯了汉家衣裳?不过从你的身段说来,穿什么都很好看。”程嘉璇道:“不必了,我从小到大,都不大习惯换新衣服,只要有一件够穿,也就是了。”
纪浅念笑道:“从小么,我看还未‘到大’。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像妹妹这样风华正茂,却不重视衣饰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见。”程嘉璇道:“我不喜欢打扮,一直都是这样的。”
纪浅念道:“人各有所好,那也不能勉强。说到云南名胜,泸西县阿庐古洞倒是不可不看。据说那里有九峰十八洞,是个古老神奇的地下洞府,明代徐霞客就曾神迷于此,两次入洞考察,留下了‘泸源之水涌于下穴,泸源之洞群于悬岩’的名句。再有大研古城与苍山洱海,山则苍茏垒翠,海则半月掩蓝,值得一观。我从前也只有耳闻,只因年纪轻轻就继任了五毒教教主,全副心思都得放在处理教务上,没空到处游玩,这次倒要认真去看看。妹妹也一起么?”
程嘉璇不喜旅游,对于到哪里都不在意,只要能跟着江冽尘就已满足。听得又惊又喜,追问道:“咦?我…;…;当然…;…;真的可以?”
江冽尘冷眼看着两人,更觉不屑,冷冷开口道:“真是荒唐。她不过是我当奴才使唤的下贱货色,你用得着这么挖空心思去讨好她?”纪浅念笑道:“我没有讨好她呀!她远来是客,我这边儿场面工夫总是要做足的,别让旁人骂我不懂待客之道。”江冽尘冷笑道:“谁敢骂你啊?你就是让她吃残羹剩饭,看她岂敢有半句微词?”
纪浅念笑道:“别人不说,我自己良心上可也过不去。”见他对程嘉璇态度差到极点,也不知这小丫头到底是怎么惹到他,然而心里除少许不平外,更多的还是欢喜。转过身道:“妹妹,不要生气啊,你们认得时间短,不了解他跟外人打交道,说话向来难听,别理他就是了。”
程嘉璇深埋下头,好一会儿才抬起,眼里泪珠盈然欲坠。勉强笑了笑,道:“不,我不会介意。的确是我做得不够好,姊姊别担心我啦。”心里突然一紧,暗觉这直呼姊妹倒有些像富豪府第中妻妾互称。若是三人也能如此,在她就已视为上天眷顾。
江冽尘道:“什么别理我?你趁早别理她才是正经。此后行事,还得再作商议…;…;”话犹未了,程嘉璇忽然快步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脸上是种前所未有的坚决和郑重神气,双手一摊,各撑在桌角上,与他面对面的互视着。江冽尘微怔道:“干什么?”
程嘉璇咬了咬嘴唇,好不容易积淀起的勇气骤然瓦解,连他一句话都承受不起。勉强开言时,又成了个胆怯的小媳妇,道:“我…;…;我有一件事跟你说。我知道自从楚姑娘走后,你对别的女子…;…;都没了任何感情,想的只是七煞至宝,只要能帮你获得所求利益,就算她再怎么不堪,你再不爱她,也可以为此娶她,是不是?那…;…;你也娶我吧,我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的!而且,我不介意做小。我可以做随意玩弄的妾室,做呼来喝去的奴仆,甚至做在你生气时任由打骂的一条狗!我都不在乎,也都可以忍受,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别赶我走,我就是置身天堂一般了。我…;…;我求你…;…;”
程嘉璇说时情真意切,另二人却都听得愣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唱戏。江冽尘想的只是:“活见鬼了!”纪浅念听她说完,自顾摆弄着茶盏,发出些叮叮当当的响动,微笑道:“所谓名分,不过是初期才装模作样守得一时。到得后期,只怕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了。”
程嘉璇忙道:“不…;…;不会的,我会很识趣,安守本分,一定不会破坏你们。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之事;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古来有之。你的地位比皇帝更高,后宫美人足可达三万有余,多我一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江冽尘此时终于回过了神,向身后椅背随意一靠,和她拉开了些距离,道:“别尽做春梦了。早前在那座荒庙时不便杀你,后来是看在残影剑份上,这才随你跟着。我能差遣你办事,对你这种贱人说来已是至高恩典,你就该感激涕零才是。现在还要得寸进尺,妄想登堂入室?”
程嘉璇道:“是…;…;是啊,我很高兴了。你交待我做的事,我一定尽全力去办妥,我会回宫潜伏在韵贵妃娘娘身边,为你取得断魂泪和绝音琴,再…;…;再加上现有的残影剑…;…;她只给你了断情殇一件,我可以给你三件,只求做妾做婢的名分而已,这…;…;还不行么?”纪浅念微笑道:“倒也不是不行,”转向江冽尘笑道:“但不知你娶的是她呢,还是七煞三宝?”
江冽尘恼道:“胡扯,我说过要她没有?”纪浅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