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个总想着鱼与熊掌兼得之人,程嘉璇若是死了,秘笈也就再找不着,但自己又不愿冒这个危险救人。顺手扯了扯李亦杰衣袖,嘻皮笑脸的道:“李盟主义薄云天,舍己为人,急人所急,从不忍心见死不救。宁可牺牲了自己,也要保护朋友周全。嘉华和小璇都还是孩子,再说小璇还是韵…;…;贵妃的人,你救了她,在情人那边也能讨得些好处。”嘴里不断说着好话,一边推着他来到洞旁。
李亦杰果真二话没说,蹲了下去,俯近洞口,探着头朝底下张望。陆黔一见大喜,连声赞道:“我就知道还是李盟主最讲仁义,最善良厚道,找你帮忙可真是找对人了。以后若是再选盟主,我一定投你一票,我陆黔是跟定你李盟主了。”不料好话说尽,李亦杰仍是保持着最初姿势,一动不动,脸上神情倒是越见焦灼。
陆黔强忍着在他脑袋上扇一巴掌,一脚将他踢下去的冲动,正要开口,忽见土道内现出个黑影,奔走如飞,来去如风,“嗖”的一声从洞口钻出,将肩上负着的一人放下。陆黔瞠目结舌,他背着一人,奔走速度却是连自己将轻功提到最高时也未必追赶得上。实力之强,当真令人诧异。
李亦杰一揖到地,道:“原大侠,这救命之恩胜过于救在下本人。大恩大德,永不敢忘,来日必当报答。”
原来那人便是原翼,而他所救的就是南宫雪。另有意外所见,别看李亦杰刚才振振有词的指责他冷漠,行为还不是一般无二?同样是顾着逃命,就抛下了南宫雪。这两件事一弄明,心里可就舒坦得多了。
趁着李亦杰仍在打躬称谢,做那无用功之时,陆黔捷足先登,一步蹲到南宫雪身前,搂着她半倚在怀,假装愧疚道:“雪儿,都是我不好,我竟然抛下了你。不过你也别怪李盟主,他受伤严重,不能牵动内力。一个病夫,你还指望他什么呢?还是要怪我,我该死,真该死啊,夫妻本是同林鸟,我…;…;那个…;…;咳咳…;…;总之是做了混账事,你打我,你打我吧!”说着拿起她手,抽了自己一耳光。起势甚大,最后却成了用她柔软的手掌在脸上轻轻抚摸,这情形还真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原翼干咳一声,道:“别费这力气了,南宫姑娘可还没醒,说什么她都听不到。你这一出生死别离的好戏,还是等等再做吧。”
陆黔没想到自己这司马昭之心竟能如此人尽皆知,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心头一亮,原翼既能救南宫雪,再救程嘉璇也费不了他什么事,连忙拉着他衣袖,赔笑着站起身,笑道:“原公子,到底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嘿嘿,原大哥,原少爷,我也得求你帮个忙,到冥殿里去救那个…;…;叫程嘉璇的小姑娘。你不是也认得她么?是了,你们还是朋友哪。”一想起此事,希望又多了不少。
原翼淡淡的道:“不救。不是。”那“不是”二字是何意,陆黔尚不得解,然而“不救”却是明明白白的拒绝,一点余地也不曾留,急道:“那为什么?”
原翼道:“不为什么,难道我是专门救人来的?这会儿受你所托去救了她,等下子每个人都托我去救他们的师长朋友,要我跑断了腿,干脆累死在冥殿里?我又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好汉,你赞错了人。”陆黔大急,道:“我没叫你见义勇为啊,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也知道,在此就属她体质最弱,功夫最差,你不去救她,她会死的。”
原翼道:“那就让她去死好了。适者生存劣者汰,天经地义。她要是没那防身功夫,何以胆敢托大,到那古墓里去胡闹?为自己的责任付出代价,也没什么不对。”边说着走出几步,忽然露出个淡淡笑容,道:“何况你不是一早就忠告我,她是个扫把星么?那样正好,彻底带离了你的霉运,以后你就能走正轨了。”
陆黔赔笑道:“那是随口胡说,瞎说八道的话,也信得的么?原少爷,别人求你,你不要睬他们就是。谁敢多罗唣,尽由我替你打发。可是我的请求,你不能不理。咱两个是什么关系?那是过命的交情啊!同生死,共患难,冥殿一遭,咱俩可是同时死里逃生。患难下所结得的情谊,不能轻易抹煞,那是比什么都珍贵的。”
原翼淡淡一笑,道:“要说是共历患难,冥殿中哪一个不是同样?我既能不睬他们,自然也就不必睬你。你若是自认独一无二,有那般了不起,救个人对你更是不费吹灰之力,那就自己去救啊。”
陆黔急道:“这么说,你是铁了心不答应了?”原翼道:“那也不一定。只要你拿得出让我信服的理由来。”陆黔本想问“你自命清高,为何就能去救雪儿?”但南宫雪能获救,他也是由衷欣喜,怎能拿自己相同实现的愿望去质问别人?话僵在了那儿,半晌才恨恨地挤出一句:“原翼,你这小子够狠。”原翼微笑道:“比暗夜殒却又如何?”
陆黔当了六年生杀予夺的大寨主,对于命令别人早就习以为常,可偏偏不敢对几个人耍横,在他们面前,自己永远只能做个打揖赔笑的小跟班,不幸原翼也在其中之一,唯有哑巴吃黄连,自己凑到洞口前张望。
此时落石又比刚才严重得多,只见得一片硝烟弥漫,隐隐约约能看见殿内奔逃的人群。想起好不容易才从那黑漆漆的冥殿中逃出来,竟要再下去送死,这一趟要再上来可就困难得多。而他又自忖轻功是远远不如原翼,再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