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洌尘冷笑道:“说得不错,本座的确不如韵贵妃那般大手笔。‘身世飘零,无依无靠’,王府中奏一首淫词滥调,就能勾引上了当朝皇帝。”
沈世韵怒道:“淫词滥调?你…;…;”随即立即平息了怒气,想到他说这些话,也不过是要让自己生气,那可不能遂了他的意。冷哼一声,道:“看来江圣君是对淫词滥调甚有研究了。不仅在千里之外听得清清楚楚,更将一切正经曲子,都听作了淫词滥调。”江洌尘微微冷笑,却不作答。
沈世韵轻哼一声,转向身旁正吓得瑟瑟发抖的程嘉璇,道:“你不用怕,本宫绝不会再如对待洛瑾那样处罚你,否则岂非正称了他心愿?”
程嘉璇怯怯的点了点头。沈世韵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抚过,叹道:“疼么?真可怜,你该知道,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她的脸,竟然被打成这样…;…;哎,敢不敢去回敬他,也抽他两巴掌?本宫给你撑腰就是。”程嘉璇本能的摇头,又不知该怎样推拒为好。
江洌尘冷笑道:“她怎么敢动我?就算让她杀了自己,她也绝对不敢碰本座一下。嗯?是不是啊,小璇?”
程嘉璇平日里给他称呼“贱人”,听得久了,渐已习惯,仿佛那天生就该用来指代她。此时突然听他唤了自己一句“小璇”,心中的狂喜有如海浪,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忙连连点头应道:“是…;…;是啊。不管你对我再怎么坏,我总是真心待你好的,我不会做任何一件对你不利的事。”江洌尘淡笑着斜睨向沈世韵,意说“看到了没有?”
沈世韵难得故示慷慨,偏给自家丫鬟摆了一道,在仇人眼前大丢面子,自语道:“哼,没出息的东西。”江洌尘笑道:“这也怪不得她。一条狗要是养得久了,往往性子就与主人较为相近。”
沈世韵缓缓点头微笑,强压火气。好不容易等得心平气和,一眼看到散了满地的碎片,咬咬牙,笑道:“小璇哪,就算你看到这混蛋再激动,也没必要把本宫的玉马一并砸了啊?你知道今日在宴席上,各路诸侯均有大礼献奉,这可教本宫这边差点冷场。还好我早有准备。”程嘉璇道:“娘娘,是奴婢该死,这都是我的错,我一时手滑,就…;…;”
江洌尘不耐打断道:“尽胡扯什么?这玉马是本座砸的,你有意见么?”
沈世韵不怒反笑,面容更显娇艳,道:“我就知道是你。有趣,有趣,当真有趣。本宫倒是没想到,你也会这么有趣,做这种幼稚之事。哼哼,借物泄愤?那都是小孩子家的把戏吧?别说是砸了一尊玉马,就算再砸上百件、千件,砸尽了天下的玉马,本宫也不会伤损一根汗毛。你这样做,本宫都不知该说你是有趣的可爱呢,还是有趣的可笑?”
她眼角眉梢尽是笑意,言语却甚为刻薄。接着摇晃纤腰,凑到了他眼前,同时身子向他贴近,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轻笑道:“现在本宫就站在你面前,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江洌尘冷冷一笑,猛地抬手,扣住她手腕,更将她拉近了些,语气略显轻佻的道:“那不知,你希望本座拿你怎样?”
沈世韵全然不惧,低声道:“你不敢的,你连碰都不敢碰我,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没种的畜生。”
江洌尘道:“本座自出道以来,就没怕过什么。当年是我亲手灭了无影山庄,连你全家都杀尽了,再多你一个,也没什么稀奇。”
沈世韵听他提起无影山庄灭门,霎时间想到了沉寂多年的血海深仇。自觉再与他如此亲近,实为不妥,或许家人在天上看着自己,还要以为她是个败坏门风的不孝女。
江洌尘仍在她耳边轻声道:“除灭满门不算,你家的庄园也是我烧的。当时火光冲天,照亮了一片漆黑的夜空,天际浮云也都给映成了血红。其实你不该逃得那么快,如果让你看看那种壮观景象,也定会觉得热血沸腾…;…;可惜本座办事一向是出了名的干净利落,那次竟走脱了你这条漏网之鱼。头一回的纰漏,算是出在你身上了。你该作何补偿?”
沈世韵听他说法,不但对其事全无愧疚,反而还像是开玩笑一般,将那桩滔天罪业当做丰功伟绩来肆意夸耀。立即变了颜色,就想推开他。江洌尘抬手按在她另一侧肩上,道:“别走。本座一直记得,咱们在王陵地宫共度之时…;…;何等温存?当日的你,终于有些对我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