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韵咬紧牙关,道:“本宫与皇上是患难夫妻,我固然不会离开他,他也不会抛下我。我的丫鬟可以对你一心一意,我相信皇上,他也是同样的爱我。你现在所说,都不过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罢了。”
江冽尘道:“你这么有把握?还是认准了他定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三千后宫,见识过多少绝色佳人,你也未必就是最美的一个。是了,还有那个李亦杰,逼得本座如此…;…;我绝不放过。他可是一直爱着你,但又自惭形秽,望而却步。不如,我就大发慈悲,成全了他,让他在死前最后快活一回。只要给他下几味猛药,欲至深处,情难自已,再将你二人关到一处。等到真正成了奸夫淫妇,再知会人即时逮住,以那副衣不蔽体的模样,游街示众。让别人都来看看,原来堂堂的武林盟主,与满清皇帝的爱妃有一腿,怪不得一直心甘情愿的给朝廷办事。使他视若生命的名声尽数扫地,含恨而死。你韵贵妃也现出了本性,原来算不上什么贞节烈女,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下贱女子。民间会有多少人翘首以盼,一定能引起轰动。正好你这一生,也不适合平平淡淡的活过便罢,是不是?至于囚车么,就照着当初陈家那个无辜女子的笼子打造。虽说同时装下两个人,的确是嫌挤了点,你们靠得紧些便是。反正连那种事也做过了,还在乎这一时半刻?”
沈世韵怒不可遏,一掌扇下。程嘉璇惊道:“不要…;…;别打他!”江冽尘却动也不动的挨了这一耳光,表情仍是淡然不变,道:“很好,你打我是吧?”沈世韵怒道:“那又怎样?打你算是轻的,我还恨不得杀了你呢!”
江冽尘冷冷一笑,指尖搁上她脸颊,直拖出深深四道并排的血痕,从眼眶下端直至脖颈上方。大颗大颗的血珠滚落下来,看来极是狰狞可怖。沈世韵痛得倒吸一口冷气,面色发白,立即抬手去抹。江冽尘若无其事的握住了她的手背,道:“这也算是轻的。你应该知道,我的脸是怎么回事,如果将这断情殇也用到你身上,不知会有怎样的效果?不巧这种药,我正好随身带着。”
沈世韵背脊发凉,心知江冽尘并非危言耸听,对于断情殇毒性之强,也一贯有所耳闻。连他也躲不过,换成自己,又无半分内功根基,容貌尽毁是另一回事,首要处只怕连性命也难以保全。手指根根收紧,骨节处隐约泛起青白之色。脸上伤口火辣辣的刺痛,有种强烈灼烫之感,仿佛有千万个火苗在脸上跳动。
江冽尘已全然忽视了程嘉璇,一手推过沈世韵侧脸,嘴唇贴上她伤处,舌尖一转,将滚滚直下的血珠全扫到口中,唇齿间沾了几抹鲜红,与面上妆容相映,更显妖媚。淡淡道:“难得一见,原来你韵贵妃也会流血。本座原还以为,同样的刑罚,向来唯有你加在旁人身上。”
沈世韵忍住脸上加剧的疼痛,冷冰冰地道:“让世人受伤流血,坏事做绝,还要以阁下居多吧?”江冽尘道:“这算是称赞?那我也就不客气的接受了。你早已输得一败涂地,就连你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得客客气气的尊称我一声师父。你有什么资格与我相提并论?”沈世韵恼道:“我怎知道,你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汤?”
江冽尘道:“玄霜足够识相,学武勤奋,人也聪明,本座很喜欢啊。能懂得审时度势,单这一点,就比他那个娘亲好过很多。最近你不是也注意到了,他在同你闹脾气?其实那不是赌气,是他对所见之事,终于有了明确判断。你生了个好儿子,应该欣慰才是。”
沈世韵恨得咬牙切齿,道:“归根究底,还不是你从中挑拨?现在倒是得意了,还敢在我面前炫耀功绩?把持住这个无用的棋子,根本就给不了你任何好处。本宫权且当做没生过他,左右日后,也不必靠他养活。”
江冽尘冷笑道:“日后?你想得倒挺美,觉得自己还能有日后?”沈世韵斜瞟了他一眼,轻轻叩弄着修长指甲,道:“你还有什么花招?尽管都使出来便是!你想杀我,难道我就会任由你杀?”
江冽尘不言不答,另一只手挪下,双臂同时扣到她胸前,将她紧紧抱住,嘴巴则俯近她微微裸露出的肩头,语气暧昧的道:“喂,亲爱的,韵儿,你注意到没有,每次跟我在一起,你都是十足的失态?第一次让你由一个千金小姐,一朝间沦为歌妓。其后你好不容易攀龙附凤,但你一见了我,立刻颜面尽失,全无贵妃娘娘的半点端庄仪态。你说…;…;我对你来说,算不算是很特别的人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