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杰眼前一亮,仿佛绝境中看到一丝希望,道:“如此说来,咱们何妨去劝说平庄主,请他别再执迷不悟?不论他想得到什么好处,要同七煞魔头合作,都是极不明智之举。即使得到一时之权益,却会失却百姓爱戴。古时兵法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各居其一,独以‘人和’居首。他如有心问鼎中原,就该使民众真正的接纳他,才肯为他一战……”
平若瑜脸色沉了下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可是爹爹就是爹爹,他做出的决定,没有人可以逆转。即使是他的女儿,我也没法子动摇他。”李亦杰叹了口气,目光在新房的一片艳红色中游移。眼中所见,折射出的却仿佛是道道刺目的血红。
次日午间,上官耀华与南宫雪仍在牢中一筹莫展。另一间众人时而沉静,时而尖叫怒骂。南宫雪本想尝试着与众人好言商谈,或能使双方联手,一同想出个法子来,或许还有逃生指望。但那边人极是倔强,听不了几句,便要吵吵嚷嚷的吼回来,全不给她说话机会。上官耀华态度又极是冷淡,时不时地一瓢冷水泼上来。逐渐南宫雪也终于放弃。
双方默然独坐,不知时间流逝几许,忽听一阵铁链声响动,打破了牢中固有的宁静。众人齐刷刷的转头望去,见是一名家丁快步走近。另一群犯人霎时炸开了锅,纷纷扑上门前,七手八脚的探伸着,口中乱嚷,叫道:“大哥,大哥,您是来放我们出去的么?”“大哥,我这里有几个金元宝,给您拿去买酒喝,放了我可好?”“是不是平小姐终于回心转意,愿意接见我们了?我也要去见小姐!”
上官耀华冷哼一声,道:“一群痴心妄想的疯子。”
那家丁“嘿”的一点头,对他所言似乎还颇为赞许。接着扯开一副镣铐,径直走到二人牢门前,三两下开了锁,唤道:“华山派南宫姑娘,你出来!”那群公子哥儿一边顿时响起一片嘘声。那家丁一挥手,喝道:“静一静!平家的地盘,岂容你们喧哗?”
上官耀华冷笑道:“原来能容平家耍威风之处,就只有这小小牢房?”晃了一晃,从墙角站直身子,跟着走上前,与南宫雪并排而立,佯作高傲,道:“说,你要带阿雪去哪里?我跟她一起去,不管释放还是行刑,为何要拆开我两个?”
那家丁道:“平庄主亲自召见南宫姑娘,这个不劳你小子多问,快给我让开了。”
上官耀华道:“怎么,那老鬼一句召见,我们就得立即赶去?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哦,我知道了,这四大家族远在天边,左右是‘天高皇帝远’,他就使唤着你们,好来过一把皇帝瘾。不过如此推算下来,你们又是什么?嗯?”
他言下之意,便是指太监了。那家丁虽未听懂,却也知决计不是好话,喝道:“少给我啰嗦!你欠揍么?”
上官耀华狠狠一甩袍袖,道:“阿雪,别跟他去。那庄主要想见你,就请他自己迂尊,到牢房一趟。他不愿意待的地方,又凭什么用来囚禁旁人,日日夜夜困居于此?”
这一句话,倒引起了大半公子哥儿齐声响应。但这群人却是比他更加无用的软骨头,没等赞同几句,纷纷倒戈相向,不仅没口子的指责,又大力拍那家丁与平庄主父女的马屁。
南宫雪轻盈站起,避开上官耀华询问,也不顾众富家子满脸讶异,径直走到那家丁面前,道:“能亲口同平庄主谈谈,总比吊在半空好得多了。好吧,我跟你去。”
上官耀华大惊失色,跳起身来拉住南宫雪,刚想开口,看到她一个温和淡定的眼神,嘴角边若隐若现的从容微笑,知道她若不是极有把握,也不会流露出这等超然神态。再多说已是枉然,也向她点了点头,仍不放心,叮嘱道:“阿雪,你的性子最是倔强,待会儿纵有不快,也别强去力争到底。识时务者为俊杰,切勿跟平庄主发生任何冲突……”
南宫雪轻声道:“我明白的,阿华,我只想努力说服平庄主,放弃他错误的计划,或是……我们也可以帮他啊。我始终认为,以德服人,胜于以权压人。假如实在说他不动,我也不会抛下你一个。”上官耀华微微颔首。想到南宫雪在此时仍能惦记着自己,心下又是酸楚,又是甜蜜。
南宫雪随那家丁回到昨日会见的大堂。这一次平若瑜却不在侧,少了她叽叽喳喳的调节气氛,空气也似乎沉闷不少。
平庄主端坐椅上,向那家丁一个示意,接着视线便牢牢定在南宫雪身上。许久才道:“好一个美人胚子!翼儿那小子一向眼界极高,连我家瑜儿都入不了他的眼,竟会对你动了感情。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你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连那武林盟主李亦杰,最终在你的真情下,不也是拜倒在石榴裙底,终于妥协?”
南宫雪不卑不亢的道:“我很抱歉,让庄主失望了。小女子平平常常,并无甚特异之处,也没有长着三只眼睛、六条胳膊。”
视线微微一抬,却在平庄主身侧定住,挪转不开。只见宝座旁另是一张高椅,李亦杰身着华贵锦缎,坐于其上。目光却极是淡然。按理说此情此景,便是寻常故人相见,也该抱头痛哭、长吁短叹一番,更别提还是差点做了他妻子之人?
南宫雪吃惊不小,试探着唤了句“师兄?”小心地向前迈出几步,又道:“师兄,你……你是怎么了?”见李亦杰神情,实在有些古怪,即使他平时也颇为木讷,却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