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忽然烦躁起来,道:“胡扯!你怎知道,我对你定然存着好意?我担不起你的信任!我跟他们,又有什么不同?难道就因为咱二人是旧识?你不知道,正是这一层关系,才更值得大做文章?更何况,我早已不是当年的爱新觉罗玄霜,我叫做凌霜烬,我是江湖闻名的血魔少爷,魔教的副教主,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如今你却尽同我讲念些昔日荒废的旧情谊,岂不可笑?不错,你确是太过出挑,这就是你无法改变的本性!人不怕出色,怕的是背后跟着一群善妒小人。他们自己不肯努力,便妒忌旁人出彩,整日在暗地里给你设下绊子,你躲得了一时,却也躲不过一世。你就定要将自己置于险地,长久同他们周旋下去?”
南宫雪脸上浮现出个苍凉的笑容,道:“我本无意犯人。既然他们非要与我为敌,我也只好应战。那么你给我的提议,又是什么呢?”
玄霜道:“自然是立刻逃跑,远走高飞,再也别给他们找到。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你应该理解吧,今日之事,只是一个预兆,也是一个开端。好不容易给他们抓着把柄,你以为那群无所事事之徒会善罢甘休?单说近日,也难保有人到我师父面前碎嘴几句。到得事实败露,只怕你再是想走,也走不掉了!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是一片好心帮你?你到底听不听我的劝?”
南宫雪苦笑道:“越是丑恶的谎言,外端才往往包裹着越华美的外衣。你也跟我说了,在血煞教中都是敌人,要我提防每一个同伴,切不可轻信于人,也包括你。难道如今你要我走,我就该乖乖的走?还是你要将之前言论全盘推翻?”
玄霜直气得七窍生烟,除了程嘉璇,还从未见过如此倔强的女子,偏又是如此伶牙俐齿,让他的无上口才在她面前,也是屡屡碰壁。
南宫雪幽幽叹道:“我不能走。我到教中多日,却连一条有价值的情报也没能通报给平庄主,是我办事不力。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我……我还有把柄捏在他手里。绝不能让任何人、事、物威胁到师兄的平安……与幸福。哪怕这幸福,不是我带给他的。”
玄霜又是气急败坏,又是哀叹惋惜,道:“你真是蠢!何苦非要让另一个人成为你的软肋?假如平庄主有意背信弃义,你前脚刚走,他尽可立即召开大会,逼李亦杰退位。可怜你与他天各一方,还在以性命作赌,掏心挖肺地给平庄主办事。执行这桩任务,一时半会是回不去的。他将你晾在外头这许久,庄中有什么事,是他掌控不得?不要到得头来,却是你一厢情愿,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倒霉蛋!那李亦杰根本就对不住你!虽说是平小姐招亲为先,但若不是他自行凑上前,要做上门女婿,不惜抛弃结发妻子我虽不知他贪图的是什么,却也知道,落到这步田地,全是他自作自受!天降横财,往往是不能捡的。命是他自己的,该怎么活、是否幸福,由他自行掌控!用不着你为他负责,代他牺牲!你们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到了爱情面前,怎地就如此盲目!明知对方爱的不是自己,即使努力一辈子,也未必能换得他多看一眼,却仍是心甘情愿,给他的前路,更添一把垫脚的灰土?”
南宫雪知道他所指的是程嘉璇,对她一片痴心付出始终含嗔带怨,深自不解,最后更是因此,自称“看破红尘”,对爱情失去了信心。恨屋及乌,连带着有相似举动的自己,也一并牵累上了。
但她却不愿听人驳斥李亦杰,似乎脑中总有股不由自主地意识,要为他辩解几句,让他在人前的形象,永远镀满金漆,光彩耀人。急急地道:“不,师兄跟七煞魔头不一样,他……他是待我好的,也是真正值得我付出的男人……”见玄霜面色不快,不愿再揭他伤疤,转了话题问道:“那么你师父,对我的身份,究竟是否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