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仙侠修真>残影断魂劫>第三十七章14

南宫雪咬了咬牙,道:“本教拿下辽东,必将耗费大批战力,正应是着重休生养息之时,倘在此时,再与华山一战……那孟……孟掌门态度既如此决绝,想必同他的门派弟子一般,都早已抱下了必死之心。作战时向来是这种敢于拼命之人,最是难缠,到时即便能顺利攻下,我等死伤也必惨重。何苦冒这两败俱伤的大险?那华山派,与教主辽阔基业相比,无异于弹丸之地,沧海之一粟,又何须挂怀于心?先则以和为贵,假如他们始终顽固不化,大不了就放弃了他,随他们自生自灭便是。反正华山派存在与否,对咱们今后的利益影响……也并不大。”

左护法道:“华山蝼蚁小派,确是不足为虑,但其肯否归降事小,涉及本教声威、颜面,却是大事!要对付他们,也不须教主如何费心,单是交给属下,想来也料理得干净那一群鼠辈。”

南宫雪急得身子又是一颤,几乎想张口大叫“不行”。但她也知道,若是对华山派态度表现得太过热络,必然引起江冽尘疑心,这一出戏,就很难再唱下去了。

迫于情势,在师门与李亦杰面前,她仍是选择了以师兄为重。但心下登时腾起阵阵排山倒海般的愧疚,暗道:“我实在是个不孝的徒弟,简直差劲透了,师父抚养我多年,我……我竟为一己情爱,便要罔顾他与一众同门性命?怪不得……师父要将我逐出师门。以我这般心思、作风,又有哪一点,称得起‘正派子弟’四字?”

玄霜见她如此失态,心中暗自叹息,少不了又要代她遮掩,道:“右护法从前生于书香门第,从没见过那种杀人流血的大场面,难免紧张。多锻炼几次,也就好了。”

南宫雪回过神来,却不愿他将自己说得如此娇弱,道:“不,属下从未想过我教基业竟有如此之大。见到这一张势力版图,对教主敬佩不已,由此而生感叹。”江冽尘听她称赞,也不禁隐有笑意。

南宫雪心中却是起伏不定。血煞教自创立之始,横扫中原,向来是势如破竹。这一次既说欲取辽东,连多余的战略部署也未进行,足可说明几人已然势在必得。死伤人命,或许在他们眼里,仅是用以炫耀战果的工具,但南宫雪既已听得,便绝难坐视这等人间惨剧。

另一方面,如果此时冒险出教,通传情报,纵能成行,日后也没机会再回来。而能否使辽东逃过一劫,又是未知之数,毕竟敌人实力强横,非常人所能抗衡。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通知众人尽速撤走,到时几座空城仍会给他占去,至少能够减免伤亡。但对平庄主的承诺,却是没有机会实现了。

两者相较,实难衡量孰轻孰重,一时真成了个两难抉择。其后三人又说些什么,对她而言均如过耳旁风,一句也没听进。

散会后,左护法又单独给她讲论战局谋划。南宫雪心里搁得有事,虽已极力集中精神,仍免不了时常走神。好在左护法极有耐心,她有何处不明,都反复给她细讲。折腾过近一个时辰,南宫雪终于听了个详实。不消说,这战略堪称无懈可击。

以江冽尘那般实力,本可不必另订战略,但他却也如此用心安排,怪不得血煞教所向披靡。战贵知己知彼,而今她既已知晓敌方战略,如能转告辽东百姓,对他们御敌便能占有极大优势。

独自关在房中,抱了枕头,思来想去。若是她在教中,处处奉行小忍之道,等将来天下万民都给江冽尘杀伐一空,也绝不会有任何起色。平庄主打发她前来卧底,绝不是让她来当个好心看客的。

曾几度犹豫,不如设法将情报传给平庄主,让他带人相助辽东。不一会儿,也就推翻了这构想。平庄主为人最讲究自利,怎肯为着些对他而言,没有半分价值的草民,便轻易出兵?弄得不好,还会过早暴露自己,在江冽尘面前难以为继,一定是袖手旁观的。如以地形相劝,苦于那辽东地域广阔,偏生不是战略要地,只怕他便是拱手相让,也不会有几分不舍。

经一番苦苦思量,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李亦杰。此事若是由他面对,不知又该如何料理?李亦杰耿直的面容顿时出现在自己脑海,仿佛还能听着他接连出口的“正道之义”。

但至少有一句话,她同样认同“不论在何时何地,世人行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假如放任辽东百姓无辜受难,对她才是真正的“背叛良心”。李亦杰要是知道,自己的命是凭着这种肮脏交易换来,也定然不会稀罕,对她的自私更会深恶痛绝。

若要出教,还是夜半时分,四周围警戒最松。南宫雪候在房里,好不容易等到夜深人静,似乎每时每刻都是煎熬。悄悄将门推开条缝,探出头张望一番,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到得大门前,本想迅速投出几粒石子,将守门教徒击晕。然而石子才刚攥到手里,未等投出,那教徒倒先一步看到了她,忙即请安。

南宫雪哼了一声,算作回答。脑中想象着江冽尘与玄霜等人神态,摆出副极其高傲之象,道:“把门给我打开,我要出去。”

那教徒不卑不亢的道:“右护法,夜深露重,您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我教中从无深夜差遣办事的惯例。”语气虽还恭敬,话中之意却已极是明显。

南宫雪强作镇定,冷哼道:“好,我就告诉你,说出来只怕吓死了你。是副教主命我去办事,极端紧要,不可随意透露。那是十万火急之事,因此才叫我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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