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堡前院中,东面一角的桌椅全部倾倒,桌上刚刚摆上的酒菜杯盘砸落在地,三只吊睛白虎正对着一院的江湖众人嘶吼咆哮。
此时午时尚未至,多数世家之主、声名在外的武林大人物还未落座院中,在此的多数是年纪尚轻的江湖小辈。
看见白虎威猛一直在腾步咆哮,似乎随时会扑过来咬人,不由吓得脸白心颤,紧盯着三只白虎尖利骇人的虎爪虎牙,心惊胆战地挤在一处,不敢妄动。
手中虽持刀剑,却也量力自知,能往后退就往后退,不敢激怒猛兽。
云萧与胜艳到时,正见其中一只白虎嘶吼一声直扑向离它最近的一群人,兽目凶光凛冽,又腥又膻的兽息冲口而出熏得人直欲作呕。
前排两个男子见避不过,索性拔剑冲上前,欲要一搏,下时竟被白虎扬掌一爪拍飞了出去。
听得“呯——”“呯——”两声闷响,两人摔在院中摆好酒菜的红木圆桌上,又滚了下来,眼见伤得不轻。
虞家弟子忙不迭奔回内院回禀主人。
胜艳见另一头白虎奔着地上挣扎的一人就要扑上去嘶咬,立时凝气于掌中,一记长刃毫不留情地挥了过去,直斩虎头。
“大哥。”此时正门前两道身影正赶来,云萧看见,轻唤一声一把按住了胜艳的手。
下时一声细瘦高亮的指哨声响起,那欲要咬人的白虎立时脑袋一缩退了回去,三虎抬头看了一眼哨声方向,下瞬便垂下了脑袋,怂着肩膀欲往身边另外两头白虎尾后钻,拖尾耸耳,变做了心虚的大猫一般。
在场众人皆心有余悸,也不敢转开视线,心中虽察觉白虎似是忽然温顺了许多,却也不敢立时松懈。
直到一粗布麻衣的黑瘦少女行至三虎面前,众人望见那白虎在少女面前匍匐低头,再也不敢起身。
这才敢放心探头张望过来,低声议语道:“应是申屠家的人……”
“同时驭使三只白虎,厉害……”
“可识得?”
“不……不怎么识。”
这时那先前于正门前相迎来客的虞家管家上前来行了一礼:“这位姑娘,老朽是虞府管家,姑娘可是关中申屠家的来客?”
申屠流阐听见声音,回头同时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她身后白虎便把双耳一竖,直盯着那老管家。
此时乐正无殇伸手于后扶住了申屠流阐的肩,同时开口道:“在下两人正是关中乐正家之主乐正无殇,与申屠氏申屠流阐。”
众人闻言不由瞩目望来。
“便是当年传为佳话的‘百兽送嫁,乐正从容’那两位?”
“应是不假。”
“那女孩儿便是申屠流阐了?”
“真是又黑又……咳咳……”
“听说……”
“乐正公子竟还陪着她来了这儿……”
那老管家再度上前行了一礼:“原是乐正家家主与申屠家大小姐,老朽怠慢了,两位请上座。”
乐正无殇回头看向那受伤在地挣扎爬起的两人,歉声道:“内子手下白虎凶性仍存,意外伤了两位,实在是抱歉。请两位于江湖宴后再容无殇至歉一二。”
那两人听出了乐正无殇欲要赔付医资之意,他二人在众江湖人面前为虎所伤,也不愿多提,且乐正、申屠又都是关中大家,便只捂着胸口谦声道:“乐正公子客气了,申屠家的兽奴应也不会随意伤人,许是我们提剑上前激了它们凶性,无碍。”
乐正无殇立时拱手,欲要称谢。
却是这时,一声柔媚却高亮的女声冷冷响起。
“什么申屠家的兽奴!今日妇人便是申屠家现下之主,申屠家却没有一个叫申屠流阐的,只有一个谋害老家主的叛女!”
话音刚落,众人惊见大门外十数只大猿黑熊嘶叫着冲入了院中,直奔申屠流阐!
云萧眉间一凛,见白虎数量上大不及,霜华剑一翻便想出手。
此次却是巫聿胜艳伸手拉住了他,微笑道:“三弟且慢,怎么说此地也是有东道主的。”
下时便见那大猿冲到申屠流阐面前时,虞府管家身后一道黑影倏忽闪现,抬起一掌便将大猿拍飞数丈。
一黑衣女子面覆黑纱,站在来兽与申屠流阐、乐正无殇之间,执剑冷立,有如夜刹修罗。
冷冷道:“此地是毒堡虞家,若要寻衅滋事,莫怪我剑下无情。”
申屠柳氏一身锦缎绫罗,珠钗堕髻,领着十数个申屠家子弟快步行入院中,止步在了黑衣女子面前。
众人望一眼那一人多高的大猿被这黑衣女子轻轻一掌即打得吐血飞出,不由心下大震:此女武功甚高,似乎还只是虞府护卫……这复出的毒堡虞家确是不可小觑。
云萧与胜艳并立于不远处望见,目色微微一凛,胜艳附耳于青衣的人道:“此女一身血腥阴鸷之气,戾气极重。”
云萧睇目看了一眼黑衣女子执剑的手,见其双掌戴着手套,观之似软甲,亦低声道:“她手中之剑含毒。”
胜艳眉间便蹙。武功极高,剑刃淬毒,分明是出手便杀人的意味。
乐正无殇拉着申屠流阐向身后白虎退了一步,那申屠柳氏看见,冷冷一笑,下一刻便朝黑衣女子矮身揖了一记,媚声媚气道:“毒堡复立,妇人也是为见证恭喜虞家大小姐而来,只是此刻我申屠家谋害亲父的叛女便在面前,且还纵容手下白虎于虞府院中伤人,明明早已姓作乐正,却还一再冒认申屠家之名,我作为申屠家目前之主,理应肃清此女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