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萨鲁城
鉴于心中不祥的预感,凯瑟王子只能从那位娇纵大小姐的身上下功夫。想缠人就随她心意,完全不超越‘主仆’界限,平平淡淡言语间,已经把未经世事的大小姐哄得心花怒放。
“这是什么?”朵朵看他递过来的野草不明所以。
“酢浆草,它的味道可以让马镇静,以后骑马让坐骑多闻闻,就不会再出危险。”
朵朵接过来一脸痴笑,歪头看他:“嘻,你好像是个很称职的马夫呢。”
王子露出一抹笑容,告诉她:“马很聪明,也很记仇,如果还想骑马一定记住,千万不能再骑那匹摔过你的家伙。”
这还是朵朵第一次看到他笑,帅哥笑容果然魅力十足不打折。大小姐越笑越甜,不知不觉其实已经上了套:“那……你帮我选一匹好不好,我真的好喜欢骑马呢。”
王子摇摇头:“那好像是军马啊,我一个赫梯人怎能随意接近?刚刚不是才有军官提醒过吗,只怕出去惹麻烦。”
朵朵鼻子一哼:“他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来管我?我这就带你去,看他们能怎样。”
跟着这位大小姐,王子如愿走进饲养军马的禁地,萨鲁城外,广阔马场棚槽林立,以每槽三匹马计算,望眼看去,粗略估算也该有数千匹,而他们来时,分明看到还有新的马队接续到来。王子暗自在心底盘算,根据各兵种配比,战车用马、工事用马、补给用马……不管怎样计算也不该对马匹有这么大的需求量。王子越看越疑惑,如果是配备骑兵……骑兵用马是不可能放在大场群养的,而且,埃及骑兵组建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也还不到两万人,与赫梯一战早被拉美西斯尽数带往叙利亚了,撒鲁城应该是没有骑兵才对啊。
他在这边盘算,那一边,看守马场的士兵已经盯上他,一声大喝冲过来。
“这是什么地方?赫梯人也敢乱闯?!”
士兵冲到近前,大小姐朵朵立刻迎上去:“这是我家仆从,跟我来选马不行吗?”
一个带队的头目显然是认识她的,带着明显的不悦俯首道:“小姐,这里是军事重地,不可以让赫梯人四处乱走。”
朵朵却不吃这一套:“你们没长眼睛吗?他明明是跟着主人,怎么叫四处乱走?”
带队头目说:“我们是奉命行事,他是赫梯人就必须马上离开!”
大小姐急了,一叉腰就骂起来:“挑匹马也要这样横三阻四,直说吧,你们是想赶他呢?还是想赶我?本小姐让你们看着不顺眼是吗?好啊,我这就去找阿爸,我们立刻就走,哼,等你们要吃要喝要军饷的时候,有本事就别来烦我们!”
头目身边的士兵扯扯他,低声道:“算了算了,赶快让她选一匹走人就是了。”
头目冷哼一声扬长而去,这一边,王子随便选了匹马,也‘规劝’大小姐还是赶快走的好,朵朵这才不情不愿的息怒。
“瓦格力,帮我上马!”
听到命令,王子可没打算给她当脚凳踩,一抄手直接扔上马背——在他眼中是扔,在大小姐看来却分明是抱了,朵朵因此一张脸都笑开花:“呀,瓦格力,你真坏。”
王子根本没听见,他满心都在衡量士兵刚才的说辞,看样子,他们的确是在防范赫梯人。可是……为什么?是叙利亚的胜仗喜讯有问题?他们实际并没有得胜,战争还在继续?如果赫梯真的惨败主动停战,这样敏感的态度根本说不通啊。
想到这里,王子沉郁多日的心情不由轻松起来,是啊,以父王31年纵横四方的能力威名,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败的!
在他自己还没发觉的时候,已经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牵住马缰问朵朵:“想去哪?”
大小姐在这笑容里醉倒了,歪头看他,很久很久才伸手一指说:“去城南集市,我带你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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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鲁城南是商家聚集的地方,可是当他随同朵朵来到‘集市’时,神庙前的宽阔广场却连一个商贩都看不到。大小姐瞪大眼睛:“咦?那些商人都跑到哪里去了?这个时间不会还没起床吧。”
王子目光闪动,明知故问:“这里是军事重镇,会让商贩随意往来吗?”
朵朵皱着眉头:“刚到那天还很热闹呢,怎么搞的,真扫兴。”
王子明白了,这是军事重镇的典型特征,平日里市民百姓的衣食住行,商贾往来都和普通城池没两样,一旦到了战时,则所有设施人员都要为军队服务!生活在军事重镇的百姓,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后勤保障的民生力量!
市集消失了,商人不见了,沿途过往的马车、牛车、驴车,则分明看到士兵在把一袋袋的谷物、成捆的粗加工亚麻、整张羊皮牛皮等物逐户分发给百姓,另有人从住家里收上来的,就是已经做好的能长时间保存的无酵饼;羊皮制成的水袋、弓箭袋;牛皮切割鞣制的皮带、护甲;织造完成的亚麻布衣料和大捆草鞋。王子看得明白,这全都是战备物资!财政大臣索菲图鲁四处奔走筹集军饷粮草,军事重镇里全民动员储备后勤,再加上特别提防赫梯人的敏感态度,这说明什么?埃及与赫梯之间的战争,显然还远没有结束!
王子一路想着,心情起伏间亦喜亦忧。喜的是赫梯没有败,忧的是一旦拖入久战则肯定拖不过埃及。这个尼罗河喂养的国度,拥有天下最丰厚的粮食出产和最发达的人口贸易,仅凭粮食和人力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