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重逢,关于赫梯的一切,凯瑟王子终于能够了解透彻。迦罗自然知无不言,但她最想知道的是他,究竟何时才能归来。
“什么叫时候未到?为什么现在不行?”
王子叹息道:“我没有一天不想早点回去,但是……埃及、巴比伦、亚述,还有米坦尼那些试图翻身的旧势力,不先解决他们,就无法为清剿内乱争取时间。你想想看,如果我现在回去,哈图萨斯会是什么反应?庞库斯幽灵又会怎么做?”
是,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对付他。
“可是……只要你回去,大家都会跟着你,会有很多很多人和你站在一起的,你不是一个人啊!只要身后有军队,他们还能做什么?而论到带兵打仗,不管对外还是对内,有你回来军心士气都会完全不一样,那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王子摇摇头,告诉她:“战争中的内外联动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周围这些伺机取利的恶狼不能得到有效钳制,我现在回归,威胁不仅来自面前,还有背后!贸然现身可能性极大的结果,是让他们反过来与达鲁·赛恩斯达成攻守同盟。”
迦罗愣住了,她不明白:“同盟?他们都是侵犯赫梯的敌人……”
王子微微一笑说:“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敌人,只要存在可以共谋的利益,就完全可以化身同盟。就以埃及来说,如果我是法老海伦布,当听说这个‘惊天’消息,就一定会立刻调整策略与达鲁·赛恩斯谋求联手——对这个‘复活’的凯瑟·穆尔西利,不管是真是假先灭了再说!这是让赫梯加剧内乱最有效的手段!而对于阴谋篡位的家伙,灭掉我,当然是比剿灭外患来得更急迫,也更势在必得!所以啊,你说联手的可能性是大还是小?”
迦罗沉默了,人心!是啊,人心之可怕,为了所谓的利益,还有什么会不可能呢?
王子叹息道:“我现在回去,可以预见的后果就是内乱加剧,而周边这些恶狼会趁机扑得更凶,咬得更狠,不给赫梯丝毫喘息余地,才能为他们各自赢取利益。那样一来,恐怕就真要陷进混乱泥潭,非但谁也救不了,连自己都是死路一条了。”
“那该怎么办?”
王子由此说起他下一步的计划。等巴比伦事了,他便要远赴米坦尼,对付亚述这头新生的恶狼!打垮它!搞乱它!让它再想出手在短期内也有心无力!等到各方外患都分别被麻烦缠身,也就等于被扼住了要害咽喉!让它们无暇再顾及赫梯,到那个时候,凯瑟·穆尔西利才能回来重整河山!
迦罗的眼神黯淡下去,是,她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只是……那意味着还会有一段多么漫长的征途要走?她还要等多久?重归团聚,又究竟哪一天才能是归期?
他看出她的伤感,神明作证他是多么不想让她流泪,但是,正为了今后永远不再有泪水,眼下才必须要忍痛分离。
他想想说:“帮我做一件事好吗?”
迦罗擦掉眼泪抬起头。王子从篝火中抽出一截燃烧的木柴,递到她手中,随后背转过身说:“奴隶烙印,替我烧了它!”
迦罗大吃一惊,他说什么?烧?
她吓得直接把木柴塞回去:“你疯了?这……”
“我不能带着耻辱的印记回去!烧了它!我希望动手的人是你。”
他是认真的,看得出他有多么痛恨这份羞辱,可是……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噼啪掉落,她胸膛起伏,终于颤抖着接过木柴,却很久很久都没有勇气付诸行动。
他在催促:“动手吧,别再让我背负更久!”
终于,她狠心咬牙,燃烧的木柴贴上脊背!一阵‘刺啦’作响,空气里瞬即弥漫皮肉焦灼的气息。脊背上一大块皮肤都烧焦了,王子在剧痛中发出一声闷哼。迦罗再也坚持不住,大叫一声扔掉木柴,连指尖都在颤抖。她至少愣了一分钟才突然想起什么。慌忙四处寻找,蓦然发现散落满地的衣物中埋着一把短刀,抓起来便要刺向手腕。
“干什么?”他霍然抓住她。
“我的血可以疗伤……”
王子吃了一惊,等回过神几乎是愤怒的扔掉短刀,严正警告她:“不准再伤害自己!我不准你再流血!不管为任何理由都永远不许!听清楚了没有!”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扯过衣衫遮挡背后,不容她再争辩。
为了转移话题,他说:“皮肉伤何必担心,现在最需要担心的明明是赛里斯。”
迦罗一愣,赛里斯?
“他主持南方战场会有问题吗?拉美西斯都已经被调回去……”
王子摇摇头:“有赛里斯主持战局,击退埃及已经毫无悬念,我担心的是他的安全,那些盘踞哈图萨斯的恶狼,恐怕会不顾一切对他下手。”
迦罗连忙说:“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到了,但是……他说应该不会太糟糕,因为如今在哈图萨斯,除了禁卫军,就只有亚比斯的军团能堪称善战,可是因他回归,亚比斯是绝对不可能被派出去的,因为那等于是把善战军团派给赛里斯。亚比斯不能动,禁卫军更不敢轻易离开王城大本营,这样一来,随便再派什么人都不难解决。”
王子笑了,叹息道:“他是在安慰你吧,同时也为了稳定军心。因为真正的威胁,绝不会来自公然出兵!”
迦罗愣住了,王子说:“你忘了,当初篡夺王位,达鲁·赛恩斯为了清除卡玛王后,爆出阿伊达的身世,更